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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轼的茶诗里,茶品与人品,文心与人心,得到了完美结合
在中国文学史上,文人的人格常处于分裂状态,即人心与文心的分离,与此种情形相对存在的就是文心与人心融合为一体的情形则很少见,而能以自己的整个生命来演绎文心的完美状态则更是凤毛麟角。苏轼作为我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作家之一,即是其中能将文心与人心相统一的大家中的一个非常典型的代表。他辉煌的诗歌在我国文学史上享有崇高的盛誉,被尊称为“苏诗”,这是历代学者们对中国诗坛上少数几个大家的特殊的嘉奖。苏轼以君子人格标举其生命,把对生命的体认融入诗歌,从而真正实现了人心与文心的高度统一。
苏轼在被贬黄州后,忧愤之情郁结于中,终难消解。一个偶然的机缘,使他在定惠院的一个备受冷落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树烂漫的海棠,心与境会,心中涌起一股奇妙而神圣的感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遂把流落于定惠院的海棠看作上天的有意的安排,将其比为佳人,也即以海棠自喻,高唱道:“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佳人在空谷。”苏轼又以梅花自比,说“也知造物含深意,故与施朱发妙姿。”更是以茶来言志:“森然可爱不可慢,骨清肉腻和且正。”苏轼刚直不阿,不与浊世苟合,有天然的耿介清高之气,“自非陶靖节,谁识此中趣。”(《雨中过舒教授》)
苏轼仙风道骨,遗世独立,超然物外,超然自适,旷达通透,“仙山灵草湿行云,洗遍香肌粉未匀。”(《次韵曹辅寄壑源试焙新芽》)。苏轼的君子人格与茶有着自然而然的联系,难分难解的契合,其高逸绝尘的君子人格风范亦深蕴于茶诗中,而其丰富多彩的茶诗又使其君子风格饱满而充实,高华而雅洁。苏轼的君子人格最终与他馨香流溢的茶诗交融在一起。古人很早就注意到了茶品与人品的相通之处,陆羽在《茶经.一之源》中说:“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精行俭德之人。”茶性有清正、平和、谦逊的一面,杨万里的一首诗中说到:“故人气味茶样清,故人风骨茶样明。”
将茶与故人的气质、风度相比,袁燮在《谢吴察院惠建茶》中写道:“形模正而方,气韵清不俗。故将比君子,可敬不可辱。”则直接把君子与茶对等,以此来比拟吴察院的刚正不阿的高贵品质,在苏轼的茶诗中也有类似的句子:“戏作小诗君一笑,从来佳茗似佳人。”在苏轼的诗心妙语中总会有佳人的参与:“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也许,在苏轼看来,美好的形象总与佳人相连,妩媚多姿的西湖是绝代佳人,高山景行的士人亦是旷世的佳人,苏轼以茶为佳人,同时也是自比为茶,自比为佳人。
在苏轼的茶诗里,茶品与人品,文心与人心,得到了完美结合,而其守正不阿、特立不群的君子人格与其茶诗天然契合,水乳交融。茶诗是苏轼的外化形式,苏轼是茶诗的生命体现,苏轼就是在这种不合流俗、遗世独立中谱写着独特的人生,彰显着特异的存在。
我官于南今几时,尝尽溪茶与山茗。胸中似记故人面,口小能言心自省。为君细说我未暇,试评其略差可听。建溪所产虽小同,一一天与君子性。森然可爱小可慢,骨清肉腻和且正。雪花雨脚何足道,嚷过始知真味永。纵复苦硬终可录,汲黯少惹宽饶猛。草茶无赖空有名,高者妖邪次顽慷。体轻虽复强浮泛,性滞偏工呕酸冷。其问绝品岂小佳,张禹纵贤非骨鲤。葵花玉鞍小易致,道路幽险隔云岭。谁知使者来自西,开缄磊落收百饼。嗅香嚼味本非别,透纸自觉光炯炯。批糠团凤友小龙,奴隶日注臣双井。收藏爱惜待佳客,小敢包裹钻权幸。此诗有味君勿传,空使时人怒生瘦。(《私钱安道寄惠建茶》)
苏轼多次在地方上做官,有机会品尝各产茶区的特色茶,熟谙茶道,深知茶性,诗人对各种茶叶的特征作了一番精辟的评说:“建溪所产虽不同,一一天与君子性。森然可爱不可慢,骨清肉腻和且正。”“草茶无赖空有名”,“葵花玉鞍不易致”,“粗糠团凤友小龙,奴隶日注臣双井。”评述中说道,建溪茶天与“君子性”,“双龙”茶为臣,“日注”茶为奴,“小龙”茶为友,“团凤”茶是砒糠,“草茶”空有名,“葵花”、“玉鞍”不易得。诗人的最终的目的却不是借此调侃,而是喻指世道人心。“草茶无赖空有名”二句以讥世之小人,乍得权用,不知上下之分,若不馅媚妖邪,即须顽犷狠劣。又“体轻”二句,亦以讥世之小人之体性轻浮。又“其间”二句,是以讥世之小人,如张禹虽有才学,细行谨防,八面玲珑,止于自保,终非直言敢谏骨鲤之臣。苏轼对如此种种小人恨之入骨,非吠其肉而不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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