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巷陌，粗茶淡饭。15年间，一家不起眼的理发店里走出了280余名聋哑学徒。宽严相济，手语传艺，一位理发师将自己的理发手艺教给了一批又一批聋哑人。
这家理发店老板叫吴云志，他因儿时的一次用药失误，失去了听觉，机缘巧合下他学会了理发。随着手艺的精进，不少顾客成了回头客，他的名声也开始传播开来。面对慕名而来的聋哑学艺人，他总是来者不拒，也分文不取。
8月28日，湘西州保靖县，自幼失聪的吴云志在给客人理发。他免学费带出了280多名聋哑徒弟，帮助他们就业。图/记者刘建勇
10月10日一早，欧琪芳带着儿子坐上了去吉首的大巴。她是标榜精致发艺连锁店（下称标榜理发店）的老板娘，这家理发店开在湘西自治州保靖县迁陵镇。这次欧琪芳去吉首是因为儿子咳嗽总是不见好，于是决定去吉首看病。平时，欧琪芳从不抱怨丈夫吴云志，但这次，她有些小抱怨：“他耳朵听不见，这次我去吉首照顾儿子，家里其他孩子的作业就没人管了。”
吴云志是一名聋哑人，22年前，他开了个很小的理发店。凭借这门手艺，他顺利娶妻生子，还带出了280多个聋哑的徒弟。现在，他的徒弟们因为理发手艺，有了不错的收入。
店里的理发师都是聋哑人
松月路不是迁陵镇的主要街道，吴云志的标榜理发店就开在这条路与迁陵南路交接处约100米的陡坡上。这个上下两层，200平米左右的理发店，生意很少有冷清的时候。不过，这个忙碌的理发店却十分安静，因为理发师和学徒都是聋哑人，顾客只有在买单的时候，才会与欧琪芳说上一两句。
“我喜欢到这里理发，因为这里的理发师都特别专注。”保靖民族中学的老师陈明告诉潇湘晨报记者。
6月和8月，记者曾两次在保靖采访，都去了标榜理发店理发。第二次去时，一进门，吴云志就认出了记者。记者指了指他的发型，便坐下了，10多分钟之后，头发剪好了。记者注意到，标榜店里有一张汇集了时下常见的发型图，顾客来了，便会拿出来让顾客选择。顾客如果有别的选择，一般会在手机里找好图，进店后，直接亮给理发师看。只有顾客有一些特别的要求时，理发师们才会求助收银台的欧琪芳，欧琪芳就把这些要求“翻译”给他们看。
因为手艺好，不少人成了回头客
吴云志不是天生的聋哑，一岁多的时候，因为一场感冒，用药失误，他失去了听觉。因为失聪，他小学六年级时就辍学了。辍学后，他常去家旁边的理发店玩。理发店老板看他对理发感兴趣，便耐心教他。吴云志很快就学会了理发。
1997年，吴云志自己开了一家理发店，他的父亲给他的店取名四季红。2004年，吴云志想提高理发手艺。他来到长沙一个发艺培训学校学习，在这里他遇到了欧琪芳。当时，欧琪芳培训完后就去了广州工作，但吴云志用一条又一条情话短信感动了她。几个月后，她从广州到了保靖。“他人很善良，很努力，也很执着。”欧琪芳说。她到保靖时，吴云志的理发店开在保靖的主街迁陵路的商贸中心旁。这是个人流量很大的地方。因为吴云志手艺好，他的理发店生意越来越好，回头客越来越多。
商贸中心旁的门面租金一年年涨，欧琪芳觉得承担不了。2017年，她和吴云志把店子搬到了偏一些的松月路。但因为手艺好，不少顾客还是会来他们家店里理发。
15年，他教出了280多个聋哑徒弟
也是2004年，吴云志学艺回来后，不少人慕名前来拜师学艺。这些学徒也全是聋哑人。吴云志基本上来者不拒，且不收学费。徒弟能够上手了，就可以自由选择是留在店里还是出去上班。
最早开店的徒弟是吴德文。2007年，出师三年的他就在保靖县城开了个理发店。因为在保靖开店，吴云志还把一些易耗品的进货渠道告诉给他。如果遇到徒弟缺开店资金的，吴云志会借些钱表示支持。“都说同行是冤家，但我们关系挺好的。”欧琪芳告诉记者。
2004年到现在，吴云志带出了280多位徒弟。现在吴云志的店里，做得最久的徒弟是宋祖权，今年是他出师后的第五年。他的工资每个月有3000多元，忙的时候一个月可以拿到4000多元。其他徒弟每个月平均工资也在3000元左右。
宋祖权比划着告诉记者，他很感谢吴云志的帮助，让他从什么都不会到如今有了养家糊口的手艺，他打算过两年自己开一间理发店。
潇湘晨报记者刘建勇 湘西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