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许引人发笑,早些年,我是很爱读书的,当然,是指课外书。奈何囊中羞涩,于是自选课本便成了至宝,很多先生们的故事选集在脑中便有了大纲与出处。除了鲁迅先生,曹文轩先生也是自选课本的长客。
曹先生的书看得不多,第一本便是草房子,从第一次看到如今,十多年过去了。来来回回的翻过数遍,还是舍不得忘却其中一些趣事。我并非是一个爱细究先生们作品的人,可我就是爱细看曹先生笔间的世界。总觉着,年岁的增长不仅带来些许斑驳,也带走不少童真,而恰巧曹先生的笔像时光机似的,来来往往,带着补偿。上回陪着小妹再温故了一番《草房子》,心中更升了许多感慨,便想着记录下来,等厌烦了那车水马龙,再回头来找找那心底的一份净土。
我是个俗人,七情六欲纷扰杂乱,地狱有跨不过的忘川河,人间更有恼不完的琐碎事。可是每次看《草房子》,管它纷扰,管它琐碎,都能重归一片宁静。看过很多书评,无不在夸那纯粹。我也喜那纯粹,亲人、爱人、友人,在那片芦苇荡中,除了纯粹,还有哪个词可配呢?
除了此番纯粹,另外更让人不能舍下这本书的就非里面的处处童趣了。用碗柜做的鸽笼,蚊帐做的渔网,还有那怎么也想不通的冰棍箱上的棉被,读着读着便觉着可不吗,谁没干过这等事呢?读到秦奶奶用胭脂花给小女孩们涂指甲的时候,仿若间看到那支楞着手掌满眼期待的小女孩可不就是自己吗?
走了太多柏油路,反倒是越发思念那满是谷堆的干稻田。听了太多呲呲啦啦的发动机,也过分想要听听树头的花豸和野地的原禽。我太爱曹先生笔下的小河,芦苇荡,艾草地。读来读去,终也知晓,那可不是曹先生个人的童年。从桑桑到油麻地的那天起,他便代替所有远航的人,了了一个差些忘却的梦。
当然,遗憾永远不会缺失美好。虽然桑桑砸了鸽笼,可我总觉着会有一天,陆鹤会笑着说你好,纸月会突然出现,杜小康也会再次骑着他的自行车在晒谷场接受别人羡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