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关琐记
◎周德叶
一位老街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他在北海近代海关历史陈列馆参观，看到展览的“结束语”有这样的句子：“本展览部分照片是由北海市档案局、北海市文史专家周德叶先生提供……”老朋友的电话，勾起我对北海关历史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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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海关在清末民初曾有两种称谓，一是北海关，二是洋关。清末的北海关，是广西四大关（北海关、龙州关、梧州关、南宁关）中最早建立的海关。海关本来是一个主权国家对进出口货物依法征收关税的机构，但在当时并非如此。据《北海海关志》记载，北海关开办至“民国”31年的66年间，48任正副税务司全由英、美、法、俄等9个国家的人担任。海关帮办、监察长等要职也由外国人包揽。其他行政、人事、贸易、税收等一系列管理事务，也由外国人控制着，所以北海人称其为“洋关”。北海关每十年编写一份的《北海关十年报告》，详尽地把当时北海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情报载入其中。由此可见，当时北海关名义上是清政府所设，实际上是受英国为首的国家控制。
02
由于清政府腐败无能，未能有效收取关税，便由有经验的外国人担任税务司，1883年建有税务司公馆，是一栋很漂亮的两层西洋建筑，由于它是北海有史以来第一栋洋楼，故有“北海第一洋楼”之称。建造税务司公馆的同时，在位于北海旧称“崩沙口”西北面的一土坡上，还建了一座建筑面积约1000平方米左右各楼层都有回廊的三层西洋建筑。该建筑离海约50米，在楼顶天台上瞭望，港内外进出口的船只一目了然，是一处“海上关口”。在其后的22年间，由于业务发展需要，在崩沙口另一平坦的坡地上，又建了一栋建筑面积约3000平方米左右的三层洋员大楼，是北海近代西洋建筑群中规模最宏大的一座。在此大楼的园内，还建有监察长楼、俱乐部等三座大小不同的洋楼，为北海关洋员生活宿舍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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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的一天，我在一位收藏各种小古董的朋友家中看到一枚正方形的小铜牌，边长5厘米，正面有“中英庚款”四个美术凸字，背面有“TOP”三个英文字母和几个阿拉伯数字编号。据友人说，铜牌是从一个旧邮箱上取下来的，邮箱用来装北海收缴的关税上缴总税务司，铜牌钉在邮箱面上。该铜牌上“庚款”两字，使人想起《辛丑条约》后的巨额赔款。
上世纪90年代，我先后发现两块墓碑，碑文全用英文阴刻，经翻译后得知，第一块碑文记录的是在北海关工作的海关一等监察长亨利·阿其伯德·麦林斯，他1842年12月27日出生于英国，1903年卒于北海，北海海关同仁设立此碑纪念。第二块记录的是曾在北海关任北海巡视海关行政官员的威廉·约翰·马丁，他卒于1920年6月19日，终年63岁，英格兰和加拿大的姐妹们敬立。这两块墓碑均用花岗石制作，工艺精美。这两块墓碑的主人生前都在北海关任过要职，北海人把北海关称为“洋关”，名副其实。
04
昔日北海关的建筑群，由于时代的变迁，至今只剩下海关办公楼，于2001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市博物馆于今年年初将多年来收集的北海关有关史料和文物，在此旧址布展作为北海近代海关历史陈列馆，让广大参观者了解北海关的近代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