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出版前,编辑问陈忠实:“你要稿费还是版税啊。”
陈忠实不懂其中的区别,老实巴交地说:“你说杂弄就杂弄。”
编辑说:“那就版税吧,签10%的版税。”正是这句憨话,让陈忠实一跃成了百万富翁。
1992年底,陈忠实特意跑到西安去买《当代》杂志,走进邮局,售货员说:“这期的杂志上发表了一个叫陈什么的作家写的《白鹿原》,我这50多本《当代》两天就卖完了,你下次再来吧。”
白鹿原一上市就引发了无数读者的抢购,一时洛阳纸贵,畅销热度远超他的预期,然而陈忠实写这本书背后的心酸却很少有人看见。
1986年,44岁的陈忠实还没有一本拿得出手的代表作,而此时,贾平凹已经写出了《废都》,路遥也写出了《平凡的世界》,身为陕西作协主席的陈忠实决定写一部可以传世的著作。
陈忠实决定回老家去写作,走之前,他对妻子说:“如果这事弄不成,咱就养鸡去。”
那时,全家都靠陈忠实的稿费养活,而陈忠实这一走,断了稿费日子更加困难了。
1988年,46岁的陈忠实回到老家,正是书中《白鹿原》所在地,他打开一个16开的硬皮笔记本,写下了开篇第一句话:“锅锅儿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
写完开篇之后,陈忠实灵感爆棚,仅用了8个月的时间便写完了初稿,这段时间,陈忠实完全无法正常休息,只要一闭上眼就是白鹿原的男男女女们。
尽管初稿完成得很顺利,但陈忠实认为这离完美还差很远,于是他又花了4年时间对小说进行删改和润色。
从1988年正式动笔,到1992年定稿,历时5年,终于完成了。
定稿前,有一天,妻子王翠英来给陈忠实送吃的,忍不住问道:“要是发表不了,怎么办?”
51岁的陈忠实毫不迟疑地说:“那我就去养鸡。”
那时,日子已经捉襟见肘了,孩子连学费都交不起,老母亲病了,需要大笔医疗费,一家的生活全靠朋友接济。
对于陈忠实来讲,他身上担负着儿子、丈夫、父亲的责任,同时也肩负着一个作家的使命。
1992年春节后,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两位主编来到西安,从陈忠实手中接过厚厚地一大摞复印件,陈忠实紧紧地抓着手稿不愿放手,就差说:“我连生命都交给你俩了”,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两位编辑在回去的火车上连夜读完了《白鹿原》后,交给出版社时,只用了四个字来概括:“开天辟地”。
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编辑走后,一连数十天都没有消息,陈忠实心里十分忐忑,于是,又找到陕西的一位文学评论家李星,让他给作品把把关。
李星读完《白鹿原》后,径直冲到陈忠实的家里,一把拉起他大吼道:“咋叫咱把这事弄成了”。
几天后,陈忠实接到出版社的回信,信里给予《白鹿原》极高的评价,读完信后,陈忠实直接从沙发上蹦 了起来,大吼几声后,又跌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妻子连忙问道:“咋了,出啥事了”。
陈忠实说:“咱不用养鸡了”。
《白鹿原》一出版就广受好评,短短4个月,就加印了7次,共计56万册,而10%的版税收入,让陈忠实完全摆脱了困境。
1993年初,《白鹿原》下半部出版后,依旧热度不减,但也正是这一年,传出了《白鹿原》被禁的风波,原因是许多人认为《白鹿原》里面有许多大尺度的露骨描写,低俗、有伤风化。
1995年,《白鹿原》入围茅盾文学奖,却被评委们质疑,尽管其文学作品部分值得认可,但其低俗部分的描写太多。
不得已,陈忠实只好再次对小说进行修改,忍痛删除了40万字,最终拿下茅盾文学奖。
1997年,《白鹿原》获茅盾文学奖后,又被教育部列入“大学生必读”系列,几年内发行逾160万册,被改编成秦腔、话剧、舞剧、电影等多种艺术形式。
2006年12月15日,“2006第一届中国作家富豪榜”重磅发布,陈忠实以455万元的版税收入,荣登作家富豪榜第13位。2016年,陈忠实去世,留下一句话:“到《白鹿原》中找我去。”
《白鹿原》显然是经过读者和时间检验的好作品,是中国近代最优秀的一部作品,虽然它被改编成多种形式,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广受好评,但真正品读过的人,都说原著最精彩,人物刻画得真实,白鹿原的一景一幕都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