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西安环卫工因一段网络视频又一次登上“热搜”，视频显示西安曲江的清洁工正在扫灰称重。拍摄者问为什么这样做，其中一位清洁工回复称，“量克呢，多了罚款”，标准是5克。针对此事，央视主持人白岩松在节目中呼吁：放弃鸡蛋里挑骨头的考核方式吧。
创意配图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这已不是西安环卫问题第一次引起关注了。“以克论净”的这种做法已连续实行三年，全国各地效仿者众。为什么经过舆论一轮又一轮的批评之后，这个考核方式还能存在并且流行，是很耐人寻味的。
如果从效果来看，相信如此“严格”的考核，是能倒逼环卫工更努力干活、能保证街面整洁的，这大概是其他城市效仿的直接原因。对于城市管理者来说，这是他们最在乎的结果。而批评者多是从文明的维度，认为那是对环卫工的压迫，认为不能因为追求街面的整洁，而牺牲环卫工的权益。应该说，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标准，如何兼顾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们在讨论考核时，的确不能太理想主义，考核终究是要有个标准。如果不采取“以克论净”，那有没有更好的替代方案？是管理人员去巡视目测，还是市民评估打分？从考核的一般规律看，其实越客观、越能通过数字呈现，对于监督双方来说就越公平。否则很可能出现一种情形，环卫工明明全天都很努力，只是恰巧被巡逻管理人员看到一处垃圾没及时清扫而被罚款。对比来看，整体的“以克论净”，可能比巡逻监管等更公平。
所以，“以克论净”做法本身，未必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而是有其实践有效的基础。问题在于，任何考核方式如果走到极端，原本正常的规则都会变成鸡蛋里挑骨头。比如同样执行“以克论净”的郑州，因为一度把落花、落叶都算作称重，就出现环卫工用水枪打落叶、用扫帚打花的荒诞一幕。这种变异了的“以克论净”才是需要避免的。
如何避免“以克论净”异化，说白了也简单，那就是给环卫工一定的话语权。环卫工的工作需要监督，但同时他们对城市卫生的标准是什么，如何打扫最科学，也有非常真切的感受。如果在制定规则时给他们一定话语权，在考核时多尊重他们意见，就能避免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那些奇葩事。春天的落花、秋天的落叶都算称重，但凡多听几句环卫工的意见，也不会出现这么违背情理的规定。
人心都有朴素的道德标准，看不得弱势者受欺凌。从结果倒推，个别变异了的、太过分的“以克论净”，恐怕正是城市管理者无视环卫工话语权的体现。需明确的是，城市的表面整洁，不能以牺牲特定群体的权益为代价。城市不应该仅注重街面的干净，也要多考虑在大众心中是不是“干净”。
红星新闻特约评论员 敬一山
编辑 汪垠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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