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张灵甫是黄埔四期的学员,1926年考取黄埔军校的时候,因为数学考得一塌糊涂,差点没考上黄埔军校,勉强挤进了预备军官团。好在无意间得到了戴季陶的赏识,将他引荐给蒋介石,才顺利进入了黄埔军校。
毕业后,蒋介石亲自将张灵甫安排到胡宗南率领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师,这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装备精良战斗力强,升迁也快,这是很多黄埔毕业生十分向往的地方。
张灵甫的确也没有辜负蒋介石的期望,在随部队作战中有勇有谋、敢打敢拼,成为了国民党军中不可多得的将才。
张灵甫杀妻案发生在1935年冬天,杀害的是她的第二任妻子吴海兰。实际上,张灵甫在杀害吴海兰时与他的第一任妻子邢凤英并未离婚。
张灵甫杀妻伏笔
对于张灵甫能痛下杀手杀害自己的妻子,早在他的第一任妻子邢凤英身上就有苗头。
在张灵甫还是胡宗南麾下独立旅一团团长的时候,由于围剿红军从马上坠下,摔坏了右腿,回到西安养伤期间,一些国民党的军官经常与张灵甫在一起吃喝玩乐。
一天几个军官带着他们花枝招展得太太,在张灵甫的住宅吵吵嚷嚷,没两分钟,便摆开麻将桌打起了麻将。
张灵甫对远远坐在一边绣鞋垫的邢凤英说:“你也去一起玩玩嘛, 绣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
邢训英局促地说:“俺,俺不会。”
“这有多复杂?看两遍不就会了吗?”
邢凤英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好,起身出去烧水去了。二旅的一个叫孙虎的团长凑到他耳边,鬼鬼崇崇地问道:“老兄,打算什么时候改组啊?”
张灵甫转身对孙虎道:“我可没你那个艳福,几天换一个,跟换衬衫一样。”
“老兄怕不是没这个艳福,而是瞧不起这些姑娘吧?”
“不过我要找的,决不是和你这种坏小子缠在一起的女人。”张灵甫笑骂道。
孙虎摇头道:“嗯,那可难说了,要是你真遇上了,又能咋办?”
“杀了!”张灵甫眼睛都不眨地说。
“喔!”几个女人拖长了声音惊叹道。
孙虎笑道:“看你这付杀气浓重醋意十足的样子,什么女人敢来找你?”
众人大笑。
对于这句话大家可能当成一句玩笑话来听,但张灵甫却不是说着玩的。
张灵甫与第二任妻子吴海兰相识
张灵甫腿伤好后,与部队开往四川广元驻扎,他没带着自己的妻子邢凤英。
广元城市不大,在四川盆地西边的成都平原边缘上,是四川与陕西间的交通咽喉。城镇中大大小小的街巷,木质的两层楼房错杂相依,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既有山乡野气的清纯和古朴,又有都市般的繁华与热闹,使初来乍到的张灵甫既新鲜又喜欢。
在城镇中没走几个来回,他便感到了有一双眼睛在什么地方注视着自己。他的感觉没错,他终于在一家五彩斑斓的油纸伞伞店后面捕捉到了这目光。
姑娘叫吴海兰,白衣黑裙,一身学生妆束,文静地坐在那些花花绿绿的伞中,手里还拿着一支蘸着颜料的笔。见他注视自己,像被窥破了内心的秘密,脸忽然就红了,连忙俯身在伞上作画。
他踌躇了一下,走进店里。姑娘落落大方地起身相迎:"先生,买伞么?”
“嗯。”张灵甫一边装着在伞中挑来挑去,一边问道:“这是你开的店?”
“不,我还在成都女师读书呢,学校放假,便回家帮忙的。”
搭讪了几句,吴海兰的大致情况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其父是晚清秀才,因世道混乱,不求宦达,于是开了一个伞店,以求在生活中安身立命。吴海兰为其独女,视为掌上明珠,尽心抚养。
这个女人出落得如花似玉,又受到良好的教育,更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令张灵甫心神不宁。
自此,张灵甫成了这个伞店的常客。
他原来就写一手好字,此时帮吴海兰的父亲出了个主意,在素色大伞伞面,绘以斗大草书“缘”、“龙”、“腾”、“奋”之类,竟深得顾客的喜爱。
吴父一看张灵甫那手好字,就喜欢得不得了,也知道这个年轻军官经常来此,眉眼之间对小女的情谊。只是对女儿太为钟爱,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在他看来,身为军人的张灵甫,没准哪一天就会战死沙场,有去无回。
张灵甫对吴海兰的追逐,很快使单纯的姑娘坠入情网,不能自拔。
相处之下,吴海兰也发现张灵甫的性格有一些偏执,但热恋之中只认为是强烈的情感所致,并未留意。
张灵甫和吴海兰很快在广元举行了婚礼。
但不久,张灵甫所在部队又要开拔,离开广元。两人商量良久,吴海兰还是愿意呆在四川广元,在他走后继续完成学业,并照顾父母;另一方面,也是把她和张灵甫的家,安在广元,而不是到西安,住在他和邢凤英原来的家中,既能避免矛盾,也能省去一些感情上的不快。
送行的时候,吴海兰一身素色旗袍, 身材窈窕,举止大方,引得满车站的人,目光都往她身上看。
有人打趣道:“张团长,你舍得走呀?把这么个漂亮夫人留在这儿,当心新娘子让别人给拐跑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车子开动后,他望着人群中愈来愈远的吴海兰,心里莫名烦躁起来。
坐在对面的参谋长笑道:“唉,漂亮女人就是这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飞了,还是找个模样平平的女人,放在家里,觉得安全。”
谁也没有想到,这桩看起来如此美满的婚姻,竟然从一开始就已经埋藏着一种不祥的凶相。而且这凶相最终引发的原因,竟是一个同事不负责任的玩笑话。
张灵甫枪杀妻子
不多久,张灵甫驻地有人出差到了四川广元,回来后张灵甫急忙找到这人打听自己妻子的情况。
那人向来喜欢开玩笑,看他着急的样子,不由得想逗逗他:“怎么没看见?在电影院门口,你太太穿着旗袍,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青年在一起,亲亲热热的,我还在想,这事咋给张团长交待呢?”
张灵甫楞楞地站在那里,那人看他在那里发呆,偷笑着走开了。
哪知张灵甫此时的心情,像打翻了五味瓶,一种慌乱的感觉让他口干舌燥。参谋长从他旁边经过,看了看他,吃惊地问:
“团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不舒服?”
“滚,都给我滚!”张灵甫大吼道,脸变了形。
他找到孙虎,将此事倾诉了一遍,痛苦不堪。
孙虎笑道:“那小子说的话,几时认真过?老兄恐怕是你太认真了,别人开个玩笑,你也会气成这样?”
“谁敢说就是开玩笑?别人有根有据的,说得有板有眼,难道会假?”
“你太太看起来贤惠正派,通情达理,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谁能说准?难以容忍!简直难以容忍!”张灵甫咚咚地敲着桌子、红着眼睛、粗着嗓门叫道,把孙虎也吓了一跳。
“我要离婚!”他冲孙虎吼道,也不知该冲谁发火了。
孙虎劝道:“这多不好?才结婚多久?怎么也说不过去。”
“我成了别人的笑柄!堂堂一个大男人,受这种耻辱!”张灵甫几乎在咆哮了。
他转了数圈,一脸恶气,突然平静地说道:“算了,我不离了。”
“这不对了?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嘛。”孙虎笑道。
“不行,我还是要回去一趟。”张灵甫咬牙切齿地说。
“也好,回去问问,休息几天再来。”孙虎见无法说服他,只好顺水推舟。看着他急匆匆远去的背影,叹道:“这小子,跟谁不好开玩笑,跟他这么认真的人开玩笑!”
张灵甫的好强蛮横,认死理和暴躁的性格,他是深有了解的,心中也想张灵甫这次回去,小两口恐怕得闹闹才会罢休,可是也未放在心上。
张灵甫到胡宗南处告假。
矮小而壮实的胡宗南有些疑虑地打趣道:“可不是想娇妻了?”
张灵甫双脚一并:“报告军长,决不是,家中有事急需办理,不得不回。”阴沉沉的语调和认真得生硬的态度令胡宗南倒觉得自己有些尴尬起来,挥挥手道:“去吧,快去快回。”
说来也巧,当张灵甫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自家宅院的门前时,正看到吴海兰收拾得漂漂亮亮的要出门的样子。看见张灵甫,惊讶地叫了一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吴海兰高高兴兴地挨着他,感到他僵硬而冷冷地站在那里,抬头又问:“你怎么了?”
张灵甫心神不宁地问道:“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打扮得这么漂亮?”
“到店里去呀!我平时也这样的啊。”吴海兰觉得气氛不对,丈夫对她也似乎与临走时的柔情蜜意判若两人,不由的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张灵甫烦躁地憋了一口气,强作镇静:“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吴海兰笑了,把手臂穿进他的臂弯,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泡了一盎茶,递到他手上,亲亲热热地挨着他坐下。
张灵甫突然一阵感伤,几乎要涌出泪来,但心中的闷气积在胸中,令他难以忍受。他紧张地考虑着如何问及此事,看到吴海兰单纯的笑容,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算是真的没有事,此时正在气头上的张灵甫又如何能相信呢?
他突然之间就不想再问这件事了,对她说道:“我有好长时间没吃过饺子了,你为我包一顿饺子吧。”
“好,我这就去。院里为你种的那些韭菜,长得正好呢!”吴海兰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准备去割韭菜。看到他站起身要跟来,以为他要帮自己,于是对他摆摆手说:“不用,你歇着吧。”
“你不用管我。”张灵甫神色异常地说。
他跟着吴海兰来到了院中的韭菜地。
此时的张灵甫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的手指已经摸到了手枪那冰冷的枪身。他甚至毫不颤抖地轻巧地拔出枪来,轻轻地瞄准了正蹲下认真地挑选着韭菜的吴海兰的脑袋。
他的食指鬼使神差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的惯性使吴海兰猛然向前扑倒在地。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嫩绿的韭菜上。
张灵甫冷酷地望着地上的女人,在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和血腥味中,缓缓收起手中的枪。
他对地上曾爱过的女人的尸首连看都没再看一眼,只身扬长而去。他要忘掉这一切,就像杀死那个女人一样干净利落,不留任何痕迹。于是,他像从未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平静地返回了部队。
可怜一个青春正盛,还沉浸在幸福幻想之中的女人,不明不白地就做了丈夫的枪下鬼。
当邻里惊慌地找来吴父等人时,一家人被这莫名其妙的横祸惊呆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的女儿竟会如此死于非命。吴母当场晕倒在地。
老泪纵横的吴父,关掉自己赖以为生的伞铺,发誓要将张灵甫送进监狱,受到应有的惩罚。
案发之后对张灵甫的处置
第二天,老人的状子就送到了法院。
这柱离奇的凶杀案在法院中传了一遍,最后落到了院长手中,院长脸上露着犹豫不决的神色。
按常理讲,这个案件太好判了,吴海兰有无外遇,都决不是张灵甫杀人的理由和借口。而且最首要的,是首先应对凶手进行拘捕。
但凶手却是个声名赫赫,权势逼人的西北王胡宗南手下的心腹和一员悍将,如果处理不好,案子不了了之不说,自己恐怕在这位子上也坐不稳,说不定一个不明不白的原因,就使自己丢了乌纱帽,为了一个民间女子,犯得着么?
察言观色的秘书看了看正在沉思的院长,一边开始动手将状纸收入卷宗,一边小心地劝告说:“院长,这状子还是放放吧?张灵甫是军方的人,现在听说他已经返回部队了,这事军队应该有所反应才是。我们贸然审理,恐怕未当。”
这话正中下怀,院长不由频频点头称是。
而吴家却彻夜未眠,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痛失爱女的凄凉中面面相对,泪眼婆娑。他们正眼巴巴地等待着法院维护公正,惩治凶手。
一天,两天,三天,毫无消息。吴父挽着他因悲痛而孱弱的妻子每天等候在法院的门前,询问着消息。问到谁,都说自己没有受理此事,不清楚。他们找到了院长,院长尴尬地坐在椅子上,听他们叙述,然后打着官腔:
“状子我们是收到了,但法院要受理此事,肯定还得有个过程嘛!哪能说办就办呢!这中间很复杂,不要着急嘛!”
吴父听出这是搪塞他们的话,在等下去一定是毫无结果,于是他们四处奔走,最终找到了西安妇女协会,吴父再次写出状纸,由西安妇女协会出面,一同来到张学良府邸,找到了张学良夫人于凤至。
于凤至听说事情经过之后想了想:“我也无权处理此事,但我可以直接把此事转达给第一夫人宋美龄,你们把状子交给我吧!”
很快,于凤至把状子转交到了宋美龄的书桌上,宋美龄看后把状子递给了蒋介石。
蒋介石看过状子后不禁勃然大怒:“不争气,秘书,立即电令胡宗南,把张灵甫押解到南京,监禁法办!”
说是把张灵甫押解到南京,倒不如说他是自己走到南京去的。一路上既没有随行也没有看守,他独自到了南京之后首先想去面见蒋介石,求得蒋介石的原谅,但是吃了闭门羹,被蒋介石的人带到了南京的模范监狱。
张灵甫被关进监狱后不久,就被宣判判处死刑,择期执行。但这个“择期”始终也没有选到合适的日期。他在监狱里并不像其他犯人一样每天参加劳动,吃大锅饭。他除了没有人身自由之外生活受到了相当的优待,和一个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直到两年后发生了卢沟桥事变,南京国民政府为组织各种抗日力量,秘密释放了张灵甫,到了第74军51师当了王耀武手下的上校侯差员,自此,张灵甫的军事生涯又再次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