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豆豆
【胡适怕老婆,到底是真还是假】
很多人都知道胡适怕老婆,而且胡适也常常这样说。然而,我在何炳棣的一篇文章《胡适》中却发现了这样一件事。
何炳棣先生说,有一次他和胡适先生的长公子祖望先生谈到胡适先生,何先生说他多年讲中国通史,有一篇胡适先生的文章,很是妙趣横生,他是要求全班必读的。
这篇文章就是《中国“二十世纪”文艺复兴》五讲中,有关传统中国社会与妇女的一文。那篇文章说的是传统中国妇女不但地位远不如一般想象之低,而且没有任何其他传统文化产生过比中国还多的,以怕老婆为主题的故事和小说。
这看法虽然有点偏颇,但用于矫正近代西方社会学家相反偏激的看法是幽默很有效的。
可祖望先生听了之后,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世上的确有不少笨伯认为,家父是终身惧内的。”
何炳棣先生听了一愣,心想难道这是假的吗?
祖望先生很快就反问道:
“炳棣兄,请问哪一个洋洋得意向全世界宣传传统中国文化是一个怕老婆文化的人,会是真正怕老婆的呢?那真怕老婆的人,极力隐藏还来不及,怎敢公开宣扬呢?”
所以,胡适是真怕老婆吗?
知父莫如子,这段话或许能让你又窥见胡适让人不懂的一面了吧。
【胡适的学问到底有多大?】
都知道胡适是新文化运动“第一人”,但为什么总有这么多大师忍不住要诋毁他是“胡说”?
讲一个胡适晚年吐真言的事情,或许你能从中看出胡适的学问水平。
1960年夏天,胡适晚年时,曾经在纽约的公寓和何炳棣有过一次长谈。在那次长谈中,胡适先生说他要把闷在心中两年的话和何先生直说。
胡适先生和何炳棣先生
第一段话是关于毛主席的。
何炳棣先生曾经翻译过毛主席的两首《沁园春》,在发表前写了篇夸赞毛主席诗才的序文。
胡适对何炳棣先生说:
“看了很不舒服。因为你夸他颇不无诗才。事实上,他当初在北大还不配上我中国文学史的班呢!他那两首词里有些句子还不配称为薛蟠体呢。”
何先生坚持不让,指出毛词修辞、气魄、意境实不无可取之处,而且胡先生曾在《齐白石年谱》中说过“齐诗好就好在它的薛蟠体,为什么对毛用双重标准挑剔指摘呢?
胡先生见何先生毫不相让,忽然用英文说:
”But I have to admit that Mao is a powerful prose writer." ( 但是,我必须承认毛是一位有力的散文作家。)
于是,何先生也马上用英文回应说:
"Now,since the father of the 20th-century Chinese Renaissance says that Mao is a powerful prose writer, how can he be too lousy a poet?" ( 既然中国20世纪文艺复兴之父都承认毛是一位有力的散文作家,他怎么会是一个特别糟糕的诗(词)人呢?)
胡适听他这么说,两人才哈哈大笑,结束了这段话。
可后面这段话,却更是耐人寻味了。
何炳棣先生说,胡先生还表情严肃地这么和他说:
“炳棣,我多年来也有对你不起的地方。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好几次,付孟真办史语所,不但承继了清代朴学的传统,并且把欧洲的语言、哲学、心理,甚至比较宗教等工具都向所里输入了;但是他却未曾注意到西洋史学观点、选题、综合、方法和社会科学工具的重要。你每次说,我每次把你搪塞住,总是说这事谈何容易.....今天我非要向你讲实话不可:你必须了解,我在康奈尔头两年是念农科的,后两年才改文科,在哥大研究院念哲学也不过只有两年;我根本就不懂多少西洋史和社会科学,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怎能要求史语所做到?”
【这位先生,我确实不懂】
看到这里,你是不是多少对胡适有了另一面的了解呢?
胡适先生大概正是因为总是自认为是当代学术、文化界的“第一人”,因而才能有如此之“大”,“大”到能够“目空一切”吧。
胡适是新文化运动的旗手,在这一点上自然是功不可没。可要说做人做学问,实在是难以琢磨。就像金岳霖所说的:
“这位先生,我确实不懂,......我确实认为他一定有毛病。”
(本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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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杜豆豆,IT从业20余年,曾先后研修英语、计算机、美学和心理学专业。早年创过业,后就职多家全球知名IT外企,现工作于某研究院。书痴一枚,闲时码码字。兼任多家平台签约作者,简书会员合伙人,万卷好书工作室、万卷好书读书会创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