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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发展到了宋仁宗的时期,整体的风格随着社会的趋于稳定而变得含蓄温婉。词人们笔下的作品多为描写精神层面的满足感以及追求、赞美生活中的美好,可以从很多作品中看出,此时的宋词词风都比较平和静谧。
也正是在这个时期,一位神童的出现,为该时期的诗词作品加入了更加清健的“血液”。这位神童就是十四岁就被宋真赐进士出身,三十五岁就已经升任翰林学士,后又官拜宰相,一生平步青云的宋词大家——晏殊。
正因为如此平顺的一生,令晏殊的诗词作品中充满着平和的情感,他很少引用典故,通常是将自己对生活的看法以及自己内心感情平淡地描写出来,那首著名的《清平乐·红笺小字》读来虽然哀愁但是绝不哀怨。初读他的很多作品都可以感觉到一股惆怅,但是这样的惆怅又不像柳永、周邦彦等人笔下诗词那般浓艳酥软、汪洋恣肆。晏殊在对自己内心情感的表达上,往往是比较收敛的,正所谓:
胸有惊涛,面如平湖
小赫赫今天要与大家分享的是他的另一首经典词作《浣溪沙》。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经过五代十国将近大半个世纪的发展,到了宋初,花间词已经成了诗词界一种主流的文学样式。虽然与其他词派相比,还难以抗衡,但是仍旧依靠其平和朴实的词风受到了很多文人的喜爱。
这首词让后世的很多文人都认为晏殊是典型的“花间派”词人,小赫赫却认为,整首词中透露出的清雅秀丽实在是将前人的“花间”词远远甩在了后面,颇有一丝青于蓝的感觉。
这首词自古以来就成为表达“感叹物是人非、世事变化无常”的经典之作。从这首词中我们能够体会到晏殊与别人的不一样,他此时已经身居要职,大可不必在歌舞场中做些讨好别人的词,以换取些许的利益,他将自己的才学完全发挥了出来,因此在晏殊的词中,“真性情”是他的特点与标志。
上阙中主要描写的是晏殊现实生活,开头的那句“一曲新词酒一杯”,说明了晏殊一诗酒为乐的悠然自在的生活。
可是新词却不能让时光停止,面对着一样的楼阁亭台,在这样一个依旧是凉意袭袭的暮春时节,也品尝着一样的美酒,可是一切都已经改变了,景物依旧人事全非,作者此时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他在一种醉意惺忪、潇洒安闲的状态下,思考着过去,怀念着以往轻松之时,在这种怀旧之感中又糅合着深婉的伤今之情,作者陷入深思。
“夕阳西下几时回”,太阳慢慢西沉,黄昏就这样悄悄地给打的换了颜色,这是必然的,可是夕阳啊,你何时才会再回来呢?
这句话紧接着“去年”、“旧”之意,继续表达着自己对于过往人与事的怀念,正如如曹操那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一样,感慨这时间的无情,感叹着事事无常。彩虹易散琉璃碎,亭台楼阁依旧,晏殊在整个上阙中表达的是自己对世事无常的感喟。
上阙中,新酒、亭台、夕阳看似是没有任何关联的场景,被相连在一起,看似独立却彼此之间都有着情感上的联系。这样的“矛盾”也铸就了这首经典感伤的怀旧之词,他们之间彼此独立着的是外观与情景,而在同一种意境下,它们彼此之间又是紧密联系着的,喝一杯新酒,面对着就亭台,在夕阳西沉时分怀念过往的人和事。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可以称得上是北宋词开创时期最重要的一个句子,世人皆知,成为词坛绝唱,对这两句词的赞美怎样都不为过。花开花谢,春去秋来,年年如是,不曾断绝。美好的事物即使再惊艳,也有逝去的一刻,逝去时,只有诗人自己的院中徘徊着、感伤着。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在无法改变的时光面前,一切都变得羸弱不堪。正是这样的深刻哲理,令整首词在意境与语言上都显示出了卓越的风采。
但是,生活总是充满着希望,花朵凋谢、时光无情总会让人感到一种失望悲伤,而紧接着,作者就努力为自己寻找另一个生命的希望,那就是“似曾相识燕归来”。
在暮春时节,这只归来的燕子,给了作者一丝新的希望与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整个暗淡的词调一下子又有了光亮,在这一瞬间,希望变得令人感动。两句简单的话就成为了北宋时期乃至至今为止最美的句子,温婉而不失风韵、哀怨而又充满希望,其中的哲理更是让我们对晏殊独到见解的敬佩:它不止是在讲花的调零和燕子的归来,而是在讲生命中的两个不同状态:失去与拥有。
生命不就是常常处于这样的循环之中吗?“无可奈何”和“似曾相识”组成了人生的常态,在这段长时间的旅途中,身边的生命会让你感到“无可奈何”,当你感觉一切都将结束的时候会有新的生命降临在你的身边,带给你一种“似曾相识”的喜悦和快乐。
在小院中,独自徘徊着,体味着人生起落与生命意义。晏殊的这首词只是用了简单平和的语言就将震撼人心的道理讲透道明,即使过去了千余年,也仍旧在历史的长河中焕发着无穷的魅力,正如那句歌词中所唱的那样:
岁月啊你带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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