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想要的金钱和爱情 这个46岁大叔一句话戳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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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月真的很让年轻人神伤。

在热搜榜逛一圈，发现刚高考完的人，正在为选什么专业发愁；

已经大学毕业的人，在为找什么样的工作烦心。

你发现无论哪个年代，年轻人的困惑总是惊人的相似。

前两个月，我们请湖北省作家协会主席李修文老师聊了这个问题。

他告诉我们，年轻人的那些怀才不遇、迷茫失败，千百年前古人就经历过了，或许可以从他们的诗词中得到一些启发。

新世相live 第 23 期，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和导演宁浩也一起在现场，分享了他们的观点：

在当下激烈的竞争环境下，我们为什么还需要读诗？

和网络热词相比，古诗词能给年轻人带来哪些影响，解决哪些困惑？

下面是他们具体的谈话内容，希望能给你一个更大格局的思考视角。

主持人：李修文老师出了这本新书《诗来见我》。想问宁浩老师，您觉得您的生活是一种什么文风？

宁浩：我能想到一个词是“兵荒马乱”，但兵荒马乱应该不算一种文风，杂乱无章算是一种文风。

我从小兴趣爱好比较多，用我爸的话说我就是没有定性，没有特别喜欢的一样东西一直往下钻研。

今天喜欢搞搞这事，明天搞搞那事，对什么事情都很有兴趣。

所以最后走上电影导演这条路比较偶然，因为我以前学过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在这里头都能有一点用。

因为首先你喜欢各种各样的关系，很杂乱无章的一些生活，那部分里面每一样都似乎了解一点，所以就能够选择不同题材。

我不太愿意从别人电影里用人家学过的，弄过的台词。

不是特别有意思，我的电影素材几乎都来源于我见过的生活。

我曾跟编剧老师，给他们讲我自己的故事，讲我小时候的经历。

他们都说你是编的吧，其实是真的。

小时候都参与过很多事情，所以为我后来创作积累了很多素材。

所以到现在为止，我还希望自己能够继续保有这种兵荒马乱的文风。

我还希望一有时间我就能出去，对所有感兴趣的事进行体验和探索，打开生活的宽度。

所以我想把我这个方式介绍给大家，希望这种兵荒马乱的生活作风，能对生活产生作用。

如果愿意参与创作的年轻人们，有一些帮助，一手资料永远好过二手资料。

主持人：李敬泽老师对中国古诗词有什么特别理解？

李敬泽：我经常想诗词是不是学问？当然是学问，是大学问。

但说到底，诗词之所以成为现在中国的古典诗词，是因为它还活在我们的心里，不是因为它是学问。

所以李修文谈古诗词《诗来见我》，我觉得谈得好，是因为谈出了人心，谈出了英雄气。

什么是英雄？英雄是人到了绝境，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这个时候他身上或许会迸发出他的光芒。

敌人冲上来了，四面战友都牺牲了，孤立无援。

这个时候你怎么办？这个时候你的光芒在不在，这决定了你是不是英雄。

一个人在生活中，生活四面合围，把你围到了一个角落里，

看上去无路可走了，这个时候你身上的光芒在不在。

网上关于什么叫诗，能把人吵死。

古时候有一句最简单也最本原的话叫做诗言志，志气的志。

这个“志”是什么意思？这个“志”的意思按照古文字，志者持也，保持的持。

它的意思是说我们心里所持有的，持守的那一点点东西。

当生活把你追到角落里，不得不丢弃很多东西。

到了最后时刻，很多人心里可能空空如也。

这个时候有人心里还持有最后的那个东西，古人认为，这就是诗。

靠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这一句句的诗，你会觉得那个灯已经亮在那，或者那个灯一直挂在那。

就在某一刻它忽然亮了，好像那个灯就挂在你心里，就一直挂在你心里，等着那个亮。

所以这大概就是《诗来见我》这部书对我的意义。

它重新让我意识到，诗不是关乎学问，不是关乎知识。不关乎背得多还是背得少，背得少不要紧。

但在你生命中百感交集的某一刻，很可能就会有一句到了你眼前，到了你的嘴边。

那就是我们生命里的诗，那是我们生命中最美好，最明亮的时刻。

主持人：李修文老师是怎么看待这本书的？

李修文：对我来说，诗就是我们的文风。而每一个我，都是被生活塑造之后的我。

在我们年轻时，我们天然地相信好日子会不断地继续。明天将无休无止。

但总会有那么一个漫长的终年，在前方等着我们。

于是，我们要去经过那么多撕缠、折磨，在撕缠和折磨当中，

我们的人生就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功课，就是自我说服，自我平息，自我完成。

这种自我完成有时候不见得是各种鸡汤里讲的，要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很多文章都在号召我们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但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更好的人。

而通过对诗词的阅读，通过在我自己的人生好多关口。

有那么一两句古诗词，不期而遇，破空而出，来印证了我们当下某一个关口和要害的时候。

一个更好的人或许是我不那么好，但我既原谅自己，也原谅他人，也原谅这个世界。

在我这本书里，曾经写过一个人，叫韦应物。

他出自于天朝贵胄，当时长安的高门大户没有谁家的门户比他们家还高，韦应物的曾祖父就是著名的韦待价，在武则天时期当过宰相。

他曾写过一首诗，来描述过自己当时的生活。

“身作里中横，家藏亡命儿。朝持樗蒲局，暮窃东邻姬。司隶不敢捕，立在白玉墀”。

他每天走路都是横着的，家里藏着亡命之徒，每天早上起来就前往赌局，到了晚上就要去偷窃邻居家姑娘。

警察找来都不敢抓捕，只好站在一个白玉台阶之下看着他。

这么一个人，他绝对没想到一场巨大的“安史之乱”在等着他。

“安史之乱”一发生，玄宗跑了，没有带他。

他的生活从此开始就四处流落，惊慌失措，他的文风也就随之发生了变化。

他晚年一首非常著名的诗，叫做“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在我看来，这两句诗就是一种自我完成，既原谅自己，也原谅他人，也原谅这个世界的诗。

但他走到这一步非常艰难。

在“安史之乱”的进程中，他就结了婚，生了三个孩子。

很快他的妻子元苹也去世了，给他留下了三个孩子，两女一儿。

所以那时候去翻看韦应物的诗集你会发现：

他大量的诗集都在表达他如何悲催，烦闷地养育着这三个孩子，用今天的话来讲非常丧。

但是他在格外丧的同时又格外认真地养育着三个孩子。

韦应物的长女出嫁时，他写过很多诗，字字句句其实就是一个父亲在底线上做回了一个父亲。

养育孩子，让他才更加深切地理解了什么是生活。

我看了韦应物一生的诗之后，我觉得他在这个时期产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也就是说他的生活已经在开始塑造他的文风。

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我希望我们的文风一定要匹配得上我们的生活。

我们也要想尽办法使我们的生活发生改变，不断地去塑造，促进我们的文风。

诗人沃尔科特曾经讲过一句话。

“要改变你的语言，首先要改变我们的生活。”

主持人：进入我们的论坛环节，这本书为什么叫做《诗来见我》？

李敬泽：诗对中国人来说，但凡接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心里好歹也有那么几十句诗在心里吧。

那是你学了，也可能忘了。但是所有这些古诗词，为什么在中国人心里特别重要？

在我们的生命里，总有那么一刻你忽然觉得是诗来找你。

不是说我现在要写情书了，我拼命地找两句诗来意思一下。

而是说，此时此刻，你的人生情境，不由自主某一句诗就浮上心头。

好像古人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了，或者是你此时此刻这个情境，一千年前，那个诗人同样经历过。

你们两个是知己，是兄弟，在这一刻。

李修文： 你看作家都叫作家，为什么诗人是诗人，诗的背后往往站着一个人。

我们中国的古诗词，往往是一个超级文本，是由一个文本和一个人共同构成了一个作品。

宁浩： 我首先觉得修文这个方式，是把自己人生搁进去了，然后去看待诗。

他重新整合了一个新的作品出来，去印证自己的人生，乃至印证诗人的人生。

我觉得这才叫诗吧，才值得去说诗。

像我们小时候，经常把诗当作一种教育。

从小就学“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学完了以后只知道不浪费粮食了，但现在减肥，每一顿吃不了，

就得一直吃，必须得吃完，我妈经常就跟我说粒粒皆辛苦。

其实它一定不是一个停留在现实，或者是一个实用主义层面去考量的诗。

它肯定是说最深切的那个部分，达到了你的生命与你的人生，

与诗文之间互文的关系，我觉得那个才是诗最有价值的部分。

主持人：如果可以回到十年之前，你们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李敬泽：你这么问问题，本身就暴露了你的年轻。

因为对你来说十年以前是很长很长，等你过了 40 岁，到我 50 多岁。

你就知道当说到十年前时，我感觉就跟昨天一样，我实在没觉得十年前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

李敬泽：毫无疑问，青春确实意味着生命在你面前还是有广阔的可能性。

所以尽管我现在已经这么老成持重了，但我碰到年轻人我还是永远在劝他们说赶紧发疯，赶紧抓住机会。

抓住这个时间，使劲地像一个年轻人一样地活着，否则会后悔的。

宁浩：我觉得青春其实是一个状态，你就保持着兵荒马乱，就是青春持续那个状态。

我那天看巴菲特，他现在还在折腾。他不停地在跟着跑，他一直在那个状态里。

主持人：您觉得网络热词是一种什么现象？中国诗词在当时也是网络热词吗？

李修文：在每一首诗歌诞生的那个年代，那个时代的一些语言特征，肯定是进入过诗歌。

进入过那些人的具体生活，也因此流传在诗歌里。

但似乎网络热词和中国古典诗词之间，还是不太能形成一个对比关系。

中国古典诗词不管怎么讲，更多的是和我们今天典型的文学作品，来进行一些应对。

而这些网络词汇，当然也反映了我们各个年龄人的内心存在。

而且它是沸腾的，及时且正在发生的，因为还有很多词汇在不断地涌现出来。

而古典诗词它实际上，已经成为了我们的某一个遗产，它不能够再发生改变了。

它唯一的改变就是，我们每个人对它的认知过程发生着改变，实际上我觉得还是创造力最重要。

我来找到那些诗，我让它有了新的意义，或者说它在我身上产生了一种新的延展或者意义。

比如说网络热词的诞生，也是千千万万个我，正在发出自己的声音。

所以某种程度上它都是我们的声音吧，我觉得也仅仅是在此意义上，它都代表着我们的生命力。

主持人：那您在做文学创作的时候，会受到网络热词的启发吗？

李修文：不会。反而我觉得它是一种现象在提示着我们，它也构成了我们身边的一个语境，一个环境。

但是文学或者说你要写作什么，本质上它还是要靠时间来沉淀。

就像这本《诗来见我》，它首先是在岁月中沉淀出了那多诗句，又来到现在个人的命运里实现。

所以我觉得我们的网络热词，可能还需要更长一段时间来产生出它真正的属性和意义。

主持人： 那宁浩怎么看待网络热词，你在做电影剧本时会考虑到把网络热词的一些词汇融入进来吗？

宁浩： 我觉得一切都是你可以融入进去的东西。

其实语言的这种进步和诞生，是跟工具有关系。

网络也不过是印刷术而已，它只是散布信息的一个渠道。

像很多语言都在逐渐普及，比如“二”这个词，说你这个人“特二”。

其实在我们很小的时候也没有这个词，它是通过小圈子互相运用，

然后散播开来，觉得它有生动性或者准确。

现在变成一种俚语，大家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是网络今天是加速了这个部分，所以通常是会有趣味性或是有活力的部分开始在网络上普及。

但它也会随着时间沉淀，慢慢有一些过时了，有一些就留下来，固定在我们的语言系统之内，你当作一个现象来看就可以。

主持人：用平常心去看它，来就来了，走就走了吧。敬泽老师呢？

李敬泽：我觉得这个不必把它特别当个事。

如果我们碰到一个人，满嘴网络热词，我觉得也很可怕，你跟他没法说话，对不对？

你得碰到一个能正常说话的人吧。所以由此可见，我觉得这事也不必特别在意。

其实有现代汉语以来，热词是无日无知，在不同时代不同年代，都有不同的各种各样的热词。

绝大部分，98%、99% 那些热词现在都凉透了，都已经没人再知道了。

实际上我们之间交流，能够相互表达的，靠的是什么呢？

真不是靠摞起来的一堆热词，靠的是那些最基本的词。

所以我想对一个人来说，热词不懂不要紧，那些最基本的词掌握好，就够用了。

主持人：接下来这个部分，可以聊诗词和人生。

我不知道大家怎么样，反正我的人生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迷茫也好、焦虑不得志也好，我们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精神上或情绪上的问题。

所以想请教三位老师，诗词有可能帮助大家，来缓解心理上的焦虑或各种问题吗？

李修文：当然，在我最局促，最需要某种安定的时刻，

我可能和很多人不同的是，我通过写作这一本书，通过写我对于诗词的理解，来达到了这样一个目的。

我们几乎在每一个时刻，无论你受挫、失意、还是狂喜、喜悦。

它都有那么一两句诗词，既能够容纳得下我们，又提醒着我们不要乖张。

不要脱离人之为人的那样一个具体的界限或者是处境。

所以它对我来讲就是一种疗愈，而且不要想着立即从它身上获得什么。

许多时候是要靠你的个人际遇，来不断地水落石出之后，它对于你的意义才不断水落石出的。

主持人：什么样的传播形式，能让诗词更受欢迎，去影响更多人，让更多年轻人去爱上这种文学形式？

李敬泽：其实就像我们今天反复讲诗来见我，有的人他可能这辈子没有读过诗。

同样我们也得相信，有的人这辈子的诗读了也是白读。

所以某种程度上说，诗之所以是我们文化和文明中的瑰宝，不是因为它名声大。

而是因为它体现了我们这个民族或者中国人最高、最敏感、最美好、最细微、最丰富和宽阔和复杂的那份感受力，那份心灵的能力。

不是所有人都能达到的，而且我们也不必强求所有人都要那样。

我更愿意把诗当成个人修养，个人的自我教育，对自己心灵的一份要求。

而不是把它当成一个巨大的群众性要求，我们都来吧，自己回家拿一本诗，读得下去就读，读不下去就不读。

也许放在那，现在读不下去，过上四年、五年、十年、八年，哪一天拿起来，你的阅历在那，你的情感在那，你可能又忽然能一字一句地读下去。

这是诗，可以伴着我们一千年、两千年一直走下来的东西。

主持人：一人推荐一到两本大家可以读的书吧。

宁浩：我最近正在读一本跟电影有关的《樱桃的滋味》。

我会经常看一些不同导演从他们的角度去如何认识人生和电影的，我觉得这本写得非常好。

我之前还看了一本黑泽明创作的过程，是伊朗导演阿巴斯，他拍过一个很有名的电影，也是同名电影《樱桃的滋味》。

这本书很好地记录了一个导演的心路，他如何看待电影和人生。

《地狱变》也是我最近在看的，我重新去看芥川的书。我最近蛮喜欢日本作家，很有他自己的叙事风格。

看他们的作品，反观我们的古典文学或者描绘过去的那个文学，我觉得也蛮有意思的一个对仗关系。

李敬泽：推荐一老书《史记》。我觉得其实一个人如果这辈子老读新书也很可怕。

实际上人这一生，就是那么几本老书才真正重要。

很多新书读不读无所谓，但是我觉得作为一个中国人没读过《史记》这本老书，我觉得有些遗憾。

无论是词章，还是神采，还是《史记》所写的那些人的气度、精神，我觉得都是非常值得我们反复去读的。

当然我们还是要卖新书，所以特德·蒋《你一生的故事》很推荐。

特德·蒋是一个华裔，一个美国的科幻小说家。写得不多，都是一些短篇，但是他的这些短篇，写得非常精彩。

有时候我想，对于一个作家来说，当我们谈论文学的时候，

我们过多地谈一个词，用一个词叫做故事，文学绝不等于故事，或者甚至故事都不是文学的主要价值。

文学主要价值，包括电影艺术，当我们在谈论它作为艺术的电影的时候，它的主要价值是我们看世界的方法。

李修文：第一本推荐王国维《人间词话》，非常薄的一本，斩钉截铁、当机立断。

今天我们对一件事所形成的认识越来越难以下独断，

是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非常犹豫的，欲说还休的环境里，我们的环境已经影响了我们的语言。

我能够感受到这一代学者身上，尤其是王国维这个人身上的一种力量，同时也是一种生命力。

任何学问都包含着一个生命意义上的学问，我从学问的背后要看得见一个人，《人间词话》里头我就看得见那个 29 岁的王国维。

另外一本《聊斋》是我从小看到现在的一本书。

通过《聊斋》阅读，会发现我们这个传统，实际上包含着冒犯、创造力，各种文本的那种独意的一种创建。

今天大家流行二次元、平行时空，那种奇幻叙事，这里头比比皆是。

像《画皮》《画壁》这样的故事，是一个典型二次元或者是平行时空式的故事。

某种传统对我们今天的影响的同时，我们会不断地意识到，这才是独具中国特色的现代性，不会过时。

当中国诗词撞上网络热词

你的生活是什么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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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

相信你也有这样的感受，不论正经历着什么，总会有首古诗词，说尽你的心事，给你抚慰，也给你解药。

当我们在外面世界受了伤，别忘了回诗歌里找能量。

以上就是新世相live 第 23 期的全部回顾了，下一期我们的嘉宾名单和主题也在进行中了。

你有什么想要去现场看的嘉宾或者讨论话题，也欢迎在文章下方的评论区和我们留言，我们下期见～

撰稿：祝有肉

责编：袁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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