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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家号”里,一位友友在评论栏里留言说:“诗歌是感性的,也是随性的,就是有感而发,不能有太多的束缚”。我认同此观点,这句话,如果认真去读,你会发现蕴含有丰富的意思。
《毛诗·序》说:“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西方诗歌重叙事重理性,中国诗歌重情重境界。客体抒情,是感性的,也就是说因情景物事而触之生感,有感而发,是随意的随性的。
作为一名成熟的写手,深谙各种技艺,而且把这些技艺根据个人经验圆融糅杂。当然,必须是深谙各种技艺,而非初创者。成熟的写手,在积聚丰富的经验之后,追求大道至简,追求“不能有太多的束缚”,无招胜有招,可谓“最大的技巧就是没有技巧”。
陆游诗言:“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为。”率性而为,有感而发,这是本性使然,作为诗歌,是凝练的艺术,我个人觉得,创作完毕,需要放置打磨。《蒋慈溪挽词(其二)》里说得非常精僻:“下笔欲生风,磨砻日有功;推敲诗益炼,骈俪语尤工。”
王安石之“春风又绿江南岸”句,在写“春风又绿江南岸”一句时,一个“绿”字反复推敲,反复修改,先后从“到”、“吹”、“过”、“来”、“驻”……一直改到“绿”字方满意为止,于是才有了这流传至今的千古名句。正可谓“文章不厌百回改,反复推敲佳句来”。
虽然我们做不到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一年三首诗的精雕细琢,他用两百首诗征服了世界,但我们得学习他的诗歌写作较真的态度与精神。时下,一些诗歌写手(包括我),大多时候是乘兴而作,作完了事,或保存,或发出去,甚至置之不管不顾,其中错字别字一堆堆,甚或标点符号乱用。这都是写作不严谨,对诗歌缺乏敬畏之心。
于我本人来说,大多时候都是凑热闹即兴而作。(当然,我写不出诗的时候,也会回头看看自己曾经写过的一些小文字,去发现自己的失误与不当之处。)今儿,举个例子,以期朋友们共勉。
四月初,看到《山东诗歌》纸刊发布“五月诗策划”公告,我即兴作了一首五月,并未细究,就投了稿,原稿如下:
《五月》
文/连方
.
五月在阳光和雨水间行走
比人更具有活力
岁月的慢镜头跳出炊烟与麦地
.
我听见石头在草与杂草之间滚动
空旷的山谷,野蘑菇
穿透玻璃般透明的静哑
.
谁束紧衣袖站在树下
像停止走动的时针
当目光与蜂翼一同振颤
他也在热闹的槐花上采蜜
诗歌忌满。纸刊录稿时,《山东诗歌》主编禾刀,对我的作品进行了一些调整,当时我觉得比原稿要简洁和凝练些。主编捉刀如下:
《五月》
文/连方
.
在阳光和雨水间行走
岁月,跳出炊烟与麦地
.
听,石头在草与杂草之间滚动
空旷的山谷,野蘑菇
穿透玻璃般透明的静
.
谁束紧衣袖站在树下
像停止走动的时针
当目光与蜂翼一同振颤
他也在热闹的槐花上采蜜
近日无事,也无兴致。在收到《山东诗歌》5月刊时,我翻了翻,回过头来,仔细读自个写的拙作,总发现我自己的初稿和主编的改稿,都觉得有一些语义上的不顺畅。又自个儿做了如下修改:
《五月》
文/连方
.
在阳光和雨水间行走
岁月跳出炊烟与麦地
.
空旷的山谷,野蘑菇
穿透玻璃般透明的静
我听见石头
在草与杂草之间滚动
.
谁束紧衣袖站在树下
像停止走动的时针
当目光与蜂翼一同振颤
他也在热闹的槐花上采蜜
这样,第二节似乎因为“野蘑菇”将山谷中的空旷和安静打破,在静变为动之后,才听见石头的滚动,虽然这是虚写,但应该更为合理一些。第三节也是“静-动”交替,进而引起的“思”,没有特意指定主人公,用了一“谁”字,既可指我,也可指我看到的“别人”。那么,在“听见的石头”加上主语“我”就显得不合理了。为此,我以为,仍然不能特指,也就不需要“我”了,最终确定如下:
《五月》
文/连方
.
在阳光和雨水间行走
岁月跳出炊烟与麦地
.
空旷的山谷,野蘑菇
穿透玻璃般透明的静
听见石头
在草与杂草之间滚动
.
谁束紧衣袖站在树下
像停止走动的时针
当目光与蜂翼一同振颤
他也在热闹的槐花上采蜜
何其芳曾说:“古往今来,凡是文章写得好的人,大概都在修改上用过功夫。”这是告诉我们,不断修改才是我们进步的阶梯。列夫托尔斯泰也曾说过:“不要急于写作,不要讨厌修改,而要把同一篇东西改写十遍,二十遍。”写作不能急于求成,沉着冷静,要善于自我批评,寻求渐进而精益求精。写文章如此,写诗歌更应如此。
2020.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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