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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父亦友亦知己
——缅怀恩师二月河
花儿的凋谢代表春天的离去,您的离去,是否有上天的旨意?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多少个夜晚,我仰望天空,想从上天那里找到答案。
您真的走了吗?您朗朗的笑声依然回荡耳边,您的那句“燕子又飞回来了”,一直重复着,重复着,听得我好无奈,好心酸。喜欢浪迹天涯的我,总在回去看您的时候,收获太多祝福和鼓励,得到太多关心和叮嘱,您像仁慈的父亲,将我视为文学殿堂的宠儿,对我关心照顾,无微不至;您像豪放的朋友,帮助我,鞭策我,给我带来精神力量;您又像我的知音知己,知我懂我,在我迷茫时,跟我谈文学的魅力,谈文学对社会的影响,对个人的影响;在我遭到讥讽、受人冷落时,您告诉我做最好的自己,不问东西,埋头写作,力争写出好作品。您对生活的态度,深深感染了我,对文学的执着,深深打动了我。文学让我们相识,让我们由陌生到熟知,让我们成为文学殿堂不可分割一分子,文学改变了我的人生,让我能像您一样,用文字谱写荡气回肠的人生。
我至今记得第一次见您,我是何等激动和恐慌,河南文艺出版社、我的长篇小说《河水拍打着浪花》责任编辑方亚平女士,说要带我去南阳见您,她也曾是您的责任编辑,当时我有点不相信,在我心里,您是何等至高无上,一位名扬四海的大文豪,我一个小小公安作者,您会见我吗?
带着疑问和担心,跟方亚平女士进了您那个小院,您笑吟吟地说,女警察写长篇小说,真了不起呀。您也许发现了我的担心和恐慌,不停地跟我说笑话,不停地夸我又是警花,又是作家,跟我谈您的母亲,谈您在邓州的生活,我当然明白,您这样做,是为了让我放松心情,不要紧张恐慌。我慢慢放松下来,跟您聊天,慢慢熟悉您,走近您,我跟方编辑说您像个和尚,她告诉了您,您问我自己是不是像个和尚?我说,没想到大作家是个光头和尚,您哈哈大笑,说第一次听人说自己像和尚,往后还真要留几根头发,免得叫我光头和尚不好听。您总是那样温文尔雅,那样平易近人,那样理解别人,对我这个初涉文坛的作者来说,遇到您是我最大的福分。
记得有次我问您,为何不在小院养条狗?您说,狗寿命短,等养出感情,狗死了,我又要伤心难过很长时间。您是位感情多么细腻的人呀,养狗的人,谁能想到这些呢?我因此看到您的另一面,一个重情重义男人,表面上嘻嘻哈哈,邋里邋遢,感情世界丰富多彩,只是您将丰富的情感,全部放置在小说里,放置在您心中那个不为人知的世界,谁能理解并发现您丰富的内心世界?您的作品里,是否有您的影子?您描写皇宫的勾心斗角,现实里的您又是那样如孩子般纯真,您的眼睛里,总放射出孩子般光泽,小说里的您,有真正的您吗?真正的您,会在小说中出现吗?我相信不少文友跟我一样,想从小说中找到另一个您。小说中的皇帝,有您的气势和胸襟,有您的睿智和细心,有您的胆魄和勇气,当然,也有您应对一切的方法和智谋。
文学将我们联系在一起,文学是我们谈话的核心,文学总被您说了千遍万遍,您告诉我,要用平淡之心看待名利,以虔诚之心对待文学,我一直遵循您的教诲,不相信什么“文人相轻”这句鬼话,只相信用文字说话,尊重每位写作者,因为每位作者跟我一样,在文学这块圣洁土地上,艰难耕耘,不问收获,作为女警官,我有着得天独厚的创作条件,不会为日常生活操心,不会为挣钱养家奔波,我会将文学作为毕生追求,力争创作更优秀作品,以告慰您在天之灵。
您说,您的母亲是共和国第一代警察,曾任邓州(邓县)法院副院长,和我是同地、同系统人,您的中学时代在邓州度过,
您为我的长篇小说《血色泪歌》写序,提到邓州花洲书院和爱母池,您说,那是您在邓州最喜欢去的地方。邓州这座古老的县城,留下您太多记忆和快乐,我们在一起有聊不完的邓州,聊不完的文学,邓州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文学让我们成为知己知音。
我没有您的高尚无私,没有您的宽广胸襟,没有您的恢弘文采,没有您的高瞻远瞩,有一点我跟您一样,那就是对文学的偏执热爱,这得易于在我刚刚走上文学道路,就有幸得到您的指点帮助,让我深深爱上文学,让我将文学视为圣洁瑰宝,视为圣餐和心灵导师,文学净化人的心灵,文学让失望的人看到希望,让苦难转化为精神能量,文学让男人成熟稳重,品行高尚,让女人气质优雅,人品高贵,对痴迷文学的人来说,文学可以与生命融为一体。
您把生命献给了文学作品,您的文学作品将永存史册,您将文学作品传给后世,后人在打开文学宝库时,会记住在南阳、在邓州花洲书院,在爱母池,有一位文学大师二月河先生,他用顽强毅力,吃苦耐劳精神,完成了一部享誉海内外的文学巨著。这就是文学的魅力,这就是传播的力量。
您没有走,您仍在南阳那座小院里,穿着白色背心,穿着拖鞋,晃着您那胖乎乎的身体,笑嘻嘻迎接来往客人;您为每位客人签名留字,画您最钟爱的牡丹赠与友人;您是年轻作者的引路人,为受难者送去温暖和安慰,为社会奉献热忱和爱心,为南阳文学崛起呕心沥血,为社会发展进步出谋献策;您不止用文学巨著吸引世人,您用无私的奉献精神,助人为乐精神,为年轻作者树立精神标杆。您脸上总是带着童真笑容,您的笑容那样感染人,吸引人,那笑容只有心底无私的人才有,只有坦荡大气的人才有,只有善良温和的人才有。记得我的小说《河水拍打着浪花》出版时,您为小说写评论,借用电视剧《重案六组》主题曲中的两句话:“面对冰冷的世界,依然会有一颗火热的心”。您说,这是提升我们人生境界的前提,是这个世界的希望。您用一流人品赢得好口碑,用经典作品赢得世人敬重。
当一切成为往事,留下的只有记忆,当生命从尘埃里消失,只剩下思念和追忆,太多记忆的片段,太多无尽的遗憾,好则我留下了您、方亚平编辑和我的一段视频,视频里的您,笑得那样开心,像金庸笔下老顽童,我会将视频剪辑成册,存入我的永久档案里。
多少次打开电脑,想写下心中的怀念,却总怕空洞的文字,无法表达对您的思念,今天终于鼓足勇气,为您写段文字,任何悼念您的词汇,追悼您的方式,也只能表达出对您万分之一的思念,万分之一的缅怀,万分之一的不舍,万分之一的留恋。
2018年12月15日,多么揪心又多么难忘的日子,您走了,您是别人心中的丰碑,世人心中的榜样,您是我心中的慈父,是我心中永远的回忆,永远的思念。
再为您深深叩首!
作者:李晓燕
2019年12月6日
平安邓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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