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浠世美文 | 吾念吾乡

时间:2014-08-07

原创 熊 涛 秀美浠水吾念吾乡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故乡。而我,是一个幸有故乡的人。我的故乡,就在湖北省浠水县洗马镇小金山村。三十年前,我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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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熊 涛 秀美浠水

吾念吾乡

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故乡。

而我,是一个幸有故乡的人。我的故乡,就在湖北省浠水县洗马镇小金山村。

三十年前,我出生在村里的老屋。我的老屋,坐落在村子里头,就像一个小婴儿,窝在母亲温暖的襁褓中。从村当口乘车蜿蜒而上,须驶过一道长长的河岸,再拐进山里,上下两个山坡,方能一睹老屋的真容。

三十年前,老屋还是青瓦白墙,烟囱耸立。犹记得,傍晚时分,暮霭沉沉,家家户户开始亮起星星般的灯,陆陆续续烧火做饭,那炊烟袅袅,直直入云,直至那一抹浅白与微冷的薄暮融为一体、消失殆尽,实在美若一幅山水田园画。

三十年前,老屋还是一排五联的老式砖瓦房。据爷爷说,老屋年代久远,始建于新中国成立之前,那时连爷爷都还未出生,太爷爷太奶奶拿出毕生积蓄耗时良久才建成。老屋的大门都是精心挑选的上等厚实松木制成,朱红大门与白皙屋墙交相辉映,远看近观都是十分气派。大门前有高高的门槛,如今膝盖上的淡淡疤痕还是幼时蹒跚学步之时在门槛磕碰摔伤所致。门槛下方是三四层坚固凉爽的青色石阶。由于老屋东西朝向,在烈日骄阳的夏天故能偷得更多清凉。夏季闲时,左邻右舍的大人们往往喜欢摇着蒲扇坐在石阶上三三两两拉家常。孩子们则就地取材,在石阶上不亦乐乎地玩起过家家。

五联老屋,一年四季,总能保持干净整洁,一尘不染。背后默默付出的,是屋子的女主人,我的奶奶。村里人喜欢闲时走亲串户,经常听到邻居来家里称赞:这大的屋子这么干净啊!每于此时,奶奶总是低头抿嘴笑。奶奶十五岁过门,在老屋一住就是半个多世纪,在这里度过了她所有的青春岁月和病弱晚年。如今,老人家已驾鹤西去,安息在老屋对面不远处的祖坟山里,遥望守护着她毕生所爱的老屋和家人。

老屋不仅宽敞整洁,还十分高耸。卧房顶部都设有小阁楼,阁楼上配着小轩窗,那是我和妹妹玩捉迷藏的绝佳藏身之处。夏天的时候,我和妹妹喜欢在客厅的竹床上嬉闹午休,躺在沁凉的竹床上,仰头便可看到瓦缝中泄下的日光,那日光倾泻直下,似乎也迫切想丈量一下这老屋的高度。日光如水,微末细小的尘埃颗颗呈现,十分晃眼睛。我用小手去捉,却什么也握不住,只映得原本消瘦的小手愈发洁白。

老屋里的一桌一椅一橱一碗,无不浸润着我单纯快乐的童年。启蒙入学的时候,老屋墙上便挂满了麦秆制作而成的计数棒。这些看起来十分简易的计数棒,制作起来却没那么简单。爷爷为它可在煤油灯下熬了不少的夜。爷爷总是在忙完一天的农活之后,耐心挑选出相对饱满光滑的麦秆,晒干透之后再次挑选粗硬的部位剪切下来,被裁剪下来的麦秆长约七八厘米,五个、十个、一百个......整理分成若干数组,然后给每根数棒穿孔串线。所有工序完成,爷爷总会笑呵呵地把一串串光滑发亮的计数棒送到我和妹妹手中,借助新鲜制成的数棒告诉我们如何数数和加减法。那原本只是田间粗糙普通的麦秆,就这样被老人家长满老茧的双手摩挲得光滑而温热,饱含着对孙辈用心求学的真心期待和无声情愫。

对儿时的我和妹妹而言,我们爱着煤油灯下光滑发亮的金黄麦秆,更爱着老屋前后的欢乐天地。

儿时老屋前种满了长势丰茂的树木,树木大多年数久远,且因屋前有一口大池塘供应充足水分,故屋前树木大都体格健壮。那香樟树四季常青,枝干孔武有力伸向池塘中央,我们一边小心翼翼地往枝干上爬,一边望着枝干下涟漪荡漾的深水塘瑟瑟发抖;那葡萄树虽然个头不高,藤蔓却十分结实,弯曲而生呈秋千状,似乎天生就是为顽童准备,孩子们抢着坐在藤蔓上摇啊摇,竟然也没有被折断,每年夏秋季节还结出一些酸青小葡萄给孩子们品尝;那红枣树骨骼清秀,枝干虽不甚粗壮,却年年默默贡献出满树又大又红又脆甜的红枣,果子成熟时,满村的孩子都像过年一样聚在树下,扬起小脑袋,央求爷爷再用力摇一摇树枝,满枝的红枣忽地掉落一地,每个孩子都能塞满了口袋,嘴里直呼好甜好甜。

于我,最难忘还是那两株金桂树。每年金秋时节,恰逢我的生日,我和妹妹光着的脚丫夜里稍感凉意,由于父母外地工作,老人整日忙于劳作,有时难免忘记庆祝。可那两株金桂从不因故缺席,每年都载着满树淡黄清雅的桂花,远远送上阵阵浓郁清甜的花香作为礼物,芬芳了我的每一个生辰,点缀了儿时的每一个金秋。

屋后的竹林山更不必提。满山苍翠的竹子,直耸入云。早春时节,山里竹笋遍地冒新芽,爷爷得空就提个篮子进山挖春笋,嫩笋香脆可口是一道佳肴,奶奶得闲就把春笋蒸煮晒干做成笋干长期保存,不时炖一锅笋干腊肉招待客亲。孩子们跟在大人身后,学着大人挖竹笋、采蘑菇,若是挖到一颗竹笋或是找到一枚蘑菇,那感觉就是找到了一处宝藏。

一年四季,屋前屋后,一亩几分大的地盘儿,我们春日里看燕子上梁飞进飞出,夏日里听蝉鸣水塘捉泥鳅,秋天里麦田拾稻穗门口赏桂花,冬天里吃拐枣堆雪人烤炭火,十几年里,我们几乎没有出过远门,就这样在故乡母亲的摇篮里一天天长大,忽略了四季更迭,忘记了时光入流。

然而,十几年后,我终究还是离开了她——这片生我养我的温热土地。先为求学后为工作,我和妹妹从乡镇到县城再到省城,像被放飞的风筝,一路离去越飞越远。记忆最深的,是每逢得知孙女即将放假回乡,奶奶虽患病却坚持杵着拐杖倚立村口等待许久的身影和充满期盼的双眸。

殊不知,在离开故乡的这些年,故乡也在发生着太多人事变迁。爷爷的背伛偻了,再也扛不动那百余斤的稻谷担子了;奶奶突患脑溢血,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村里常住人口越来越少,只剩下老年人和寥寥无几的孩童;故乡的泥泞山路变成了平整宽敞的水泥路;左邻右舍的青瓦土房纷纷改建成林立高楼;稻田竹山愈发荒草丛生。甚至于,那曾经夏日夜晚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也消失不见,莫非,她们也像老屋成长的这对小姐妹,插上了勇敢的翅膀,飞向远方去追求理想?只是,外面的天地纷繁复杂,愿轻盈柔弱的萤火虫永远不要迷失了回乡的路啊。

不变的,只有那被高高挂起的麦秆棒,在老旧的木梁上结满了蛛网,偶尔随着穿堂风兀自叮当作响。

直到去年,我的奶奶于春天再度中风溘然长逝,我的老屋因不耐连天暴雨一夜倾颓,我的奶奶再也不会倚立村口等我,我的老屋岁月再难被触摸和见证,我不禁难以自控地泪如雨下。

然而,直至今日,当我提笔回旧路,关于故乡的一切竟如一本厚厚的老旧照片集被打开,那人那事那情那景蜂拥而至,每一处细节依旧清晰而灵动,像一汩汩甘甜的清泉滋润我心田。我才终于发现,故乡从未走远,亲情从未逝去,她们浮现在我梦里、更早已融入我灵魂中!故乡母亲哺育了我、温暖了我、鼓励了我,催生出让我成长进步并不懈努力的无限力量,吾爱吾乡。

(作者熊涛,笔名草木深。)

编审:黄习文 王应良

原标题:《浠世美文 | 吾念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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