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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娃语录
李学志
1
（早上赖床不起，手扯耳朵若有所思）
兵娃：妈———妈！我的耳朵仙（三）岁了，你让它带（再）大一点吧。
2
（散步归来，夕阳西下，兵娃伫立对视许久）
兵娃：妈妈，太阳没电了。
3
兵娃（伸出十指，盯着需剪的指甲）：我的手指发芽了！（揪起头发）我的头也发芽了！（看爸爸一身绿军装）他也要发芽了吗？
4
兵娃（咳嗽，呕吐，大惊失色）：妈——妈!妈妈!刚才我爆炸了！
5
兵娃（边掏沙洞边喃喃自语）：我要给你挖一个，很大——，很大——的，小——洞。
6
（演《白雪公主》，兵娃演里面所有的男性，我演所有女性，剧终。）兵娃（手持塑料剑，义愤填膺）：妈妈！刚才是谁给你的毒苹果，把你毒死了？我要杀死他！（入戏太深。）
7
（演《小兔子乖乖》，兵娃饰演小兔子，爸爸饰大灰狼）
大灰狼：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我是你妈妈。
小兔子：你是大灰狼，不开！
大灰狼：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我给你买巧克力，好吗?
小兔子：好！（开门）
8
（指着剖腹产刀痕，讲解儿子从哪里来，儿子上看下看）
兵娃：妈妈!我还想进去，我可以进去吗？
我答：不可以。
兵娃（掀开我嘴巴）：我想进去，你把我吃进去吧。（此次教育失败告终。）
9
（兵娃偷拿姥爷老花镜，被发现）
姥爷：给我！
（兵娃迟疑不语）。
姥爷：给我！
兵娃（想了半天，掰断一条眼镜腿儿给姥爷）：姥爷，给你！
10
（兵娃吃焦豌豆，嘎嘣，嘎嘣）
爸爸（忍不住，伸手）：儿子，给我一个。
兵娃：（捏一个，放爸爸手心）少吗？
爸爸：（笑，嘎嘣）你说少不少?
兵娃：（看着爸爸空空手心，又放一个）一个少，两个够。
11
爸爸：多吃点（面包）。
兵娃：吃多了，肚子像个皮球。爆炸了，炸死人怎么办?
12
（为争着和我说话，爷俩儿又掐架）
爸爸：她是我老婆！
兵娃：她是我妈妈！
爸爸：你问你妈妈和谁最亲？
兵娃：（高声）和我最亲！
爸爸：（也提高嗓门）凭什么和你？
兵娃：（ 咆哮）因为我最爱妈妈！
爸爸：（张几次嘴，没说出来话）
13
兵娃（醒来第一句话）：妈妈，我爱你！
14
兵娃（专注地盯）：妈妈，你的眼睛又黑又白！
15
（一大鸟伸展两翅，从天滑翔）
兵娃（追）：看，风筝！
16
兵娃（怯怯）：妈妈，我不小心把镜子打碎了。
我：在哪里？（四处寻找）在哪里？
（兵娃指某地）
我：没有啊。
兵娃：妈妈不生气吗？
我：不生气。
兵娃（一手从背后伸出，展开，镜子碎片攥在手心）：在这里！
17
（一蝉在枝上，慵懒地叫）
兵娃（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妈妈，你听！它说，芝——麻 ——！芝——麻！ （此种翻译，最具老家乡土气息。）
18
兵娃（边如厕边朗诵）：泉眼——无声——惜细流!
19
兵娃（不小心踩伤一只蚂蚁，另一只蚂蚁来拖）：它要把它拉到医院去！
20
（玩耍归来）
兵娃：回家真好，可以吃东西，看东西，画东西，玩东西，骑东西……（明白了，儿子想表达的东西就是家真是个好东西。）
21
（公交车上有一鹤发童颜的爷爷）
兵娃：妈妈，这个爷爷是用什么做的？
妈妈：嘘——
兵娃（径自转到爷爷跟前）：爷爷，你是肉做的吗？
22
（我读书，兵娃捣乱。每有靠近，便用手拍其屁股，次次中的。）
兵娃（想出妙招，两眼一闭，到跟前）：看不见了吧?（新版掩耳盗
铃）。
23
兵娃：爸爸，你可不能做坏事啊？
爸爸：我没有做坏事啊。
兵娃：你可不能让妈妈伤心啊！
爸爸：好！肯定。那妈妈气住爸爸了怎么办？
兵娃：没事。妈妈很辛苦的…….那就这样吧。
24
（穿新衣招摇而出）
吾：好看吗？
兵娃：（对我）漂亮！（一转脸朝爸爸）真难看。
25
兵娃：太阳喜欢白天，月亮喜欢晚上，“花大姐”（一种昆虫）为什么喜欢树，不喜欢我？
26
兵娃（在自行车后座）：妈妈，妈——妈！我放了个屁。
兵娃（朝爸爸）：爸爸，我放了个屁。
（点评：屁大点儿事整得像新闻发布会。）
27
兵娃：下雨了，爸爸怎么办？雨会把他的衣服淋掉颜色的。
28
兵娃（看着我湿手拿充电器）：别中电了，中电了就见不到朗朗（兵娃小名）了。埋在地下，黑不黑？很黑很黑……
29
兵娃：妈妈，你是猿猴变的吗？
吾：对呀。
兵娃：你是哪一只猴子变的？
吾：……
30
（吞硬币后，遵医嘱吃韭菜，当晚拉出一角钱硬币。）
兵娃：你告诉杨老（中医专家），我拉出金币了！
31
（兵娃跟爸爸出去玩，打电话给我。）
兵娃：妈妈，你要好好想我。
32
兵娃（哭腔）：自行车！我告诉你，再修不好，我就欺负你！
33
吾：没有妈妈了，你怎么办？
兵娃：贴上晕车贴找爸爸去。
34
（父子视频。）
兵娃：爸爸，你什么时候帅啊？你从来没帅过吗？那这一次，我说你帅，行吗？你是最帅的男人！
作者简介：李学志，北京市清华附中上地小学语文教师。出版有诗集《微光》，已发表散文、小说、诗歌、童话及文学评论三十余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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