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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女如姐
文/陈文娟
听说:下雨天和回忆很配！而你不偏不倚地出现在我的回忆里，这是为什么呢？我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然后就坐在窗前发呆。春雨轻抚着万物，窗外的街上，偶尔闪过几辆车，视线慢慢模糊，记忆渐渐清晰。此刻，我想起了一位故友。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接到了快递员的电话，他说有一个很大的纸箱子。慌忙中，我边下楼边琢磨：好像没有买过什么啊？......拿到纸箱一看：原来是广东省中山市的如姐寄给孩子们的零食---各种口味的饼干和棒棒糖，可以充分地满足孩子们的味蕾，她们甚是高兴。掐指一算，我和如姐相识已有十四年了。认识她时，我们都还没有成家，现在我的大女儿都十二岁了，而我们也变成了少女的妈妈，真是时光如梭啊！如今，我回想起与她一起共事、一起欢聚的点点滴滴，依然感慨万千。
那是2007年年底，我因工作需要从福州调到了广东。年会的晚宴上，我认识了如姐，她很主动地与我碰杯：“靓女，你好，我是中山的阿如，很高兴认识你。”随后，她仰头一饮而尽。这种热情和爽朗让我似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我心中窃喜：遇见知己了！不过，我对“靓女”这个称呼有点不乐意接受。（刚到佛山时，路过一座石桥，石桥边立着一个很醒目的牌子，上面写着：有靓鸡粪出售......我就呵呵了，美女和鸡粪怎么可以用同一个字修饰呢？！后来才知道：在广东，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能用一个“靓”字形容，例如：靓衣、靓女、靓仔、靓汤、靓鸡粪......）
如姐中等个头，身材匀称，肤色稍暗，讲一口标准的粤语。为了照顾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北方人，她只能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和我交流，当讲到关键处时，她一激动还是会讲粤语。我了解她的勉为其难，更能感受到她对我的体恤。
年会后，我们回到了各自的区域开展工作。我常住佛山，她在中山，相隔较远。平时，我们交流的机会很少，只在每个月底，去广州参加工作部署会时，能见到彼此。初到广东，我很不适应，甚至有些不安。我独自站在佛山南海广场的天桥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和摩肩接踵的人群，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会忘记我是谁？在这偌大的都市里，我如孤魂野鬼般游离，没有定位、没有方向、没有归宿；感觉自己正悄无声息地被孤独和无助吞没。
还好，我遇到了如姐这样一位热心的同事。她虽然只比我大一岁多，但很有主见，还乐于助人，处理工作上问题也是游刃有余，让人顿生钦佩之感。去广州开会，我需要坐地铁，换乘三次才能到广州市越秀区。出了地铁口，我就成了路盲，常常找不到会议地点。每当分不清方向时，我就会向如姐求助，而她则不厌其烦地通过手机遥控指路。
有一次，她让我站在地铁口不要乱走，说我这种路盲走来走去肯定会迟到的，所以直接到地铁口来接我了。那一刻，真的很感动。难怪同事们都认可她，她确实为别人想得太周到了。一起共事的七年多时间里，公司组织的各种大会、小会不计其数。无论是大区的培训会，还是去昆明总部的年会，我都习惯和如姐住一间房子。我们可以互相借用洗头水和护肤品；可以互相学习写总结、制作PPT；可以彻夜畅聊，聊各种八卦；东拉西扯地谈笑，谈天南地北。聊到幽默处，我们常常捧腹大笑。她不拘小节，我大大咧咧，我们相处不用刻意压抑自己，这样才最舒心。
我们北方人说话嗓门大，咬字重，很多南方人都误以为我戾气太重、很难相处。为此，我们华南大区的马总还曾语重心长地提醒我：“阿娟呐，你们北方人直爽，说话也直接，有的同事会觉得你是在生气，所以呢，以后说话慢一点点，声音低一点点，免得大家误解啊！”我对领导的好意提醒心存感激，但觉得很尴尬、脸一阵阵发烫。其实，我对其他同事已经很客气了，只有在如姐跟前才是“放飞自我”的，可见她对我是多么宽容了！
如姐行动干练，根本不像“南方的小鸟”那般柔弱，倒和我这只“北方的狼”很合拍。生活和工作中有什么困难，我们会互相沟通、互相帮助，日子长了，交情也深了，我们越来越显得“臭味相投”了。我们一起逛街，一起吃路边摊的烤串、喝啤酒、吃沙冰。广东的那些特色小吃、特产水果，基本上都是她介绍给我尝试的。
有一次休假，我们约了公司的几位靓女，傍晚在珠江边观夜景、吃海鲜。我的食量比较大，如姐最了解，总是毫不犹豫地给我夹菜、添茶。盘子里剩下的两只烤生蚝，她全部拿给我。我表示已经吃饱了，可她笑着说：“阿娟呐，不要装熟（淑）女啦，我还不了解你吗？我肯定你没有期(吃)饱啦！来来来，不要害羞啦，快点期（吃）吧……”此刻，要换成一般人肯定会觉得很尴尬，而我却发自内心地感慨：有一个了解我的人，真好！
在和她的相处中，我增长了很多见识。我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虽然求学时在大西安也待了好几年，但是对名牌的概念很模糊。直到去沿海工作了几年后，才略识了一些世界名牌。什么LV、香奈儿、普拉达、迪奥等等，也都是跟着如姐慢慢了解的。在广东工作了几年后，我明显感觉到：南方人比北方人会生活、懂生活。感受最深的当然是---吃得很讲究。粤菜的精致是驰名中外的，单是港式早茶，就让人流连忘返。假日里，约三五好友或与家人一起，喝喝早茶，享受一下慢节奏，非常惬意！各种特色的蒸品--叉烧包、鸡爪、蒸排骨、水晶虾仁蒸饺等五花八门的小菜，配上浓淡适宜的铁观音，边吃边喝，说说笑笑，缓解快节奏带来的压力，甚是享受！
2014年5月，我曾带着女儿去中山如姐家待了几天，真正地体会了一番本地人的生活细节。她和姐夫非常热情地招待了我们：带着我们去喝早茶、去吃中山最地道的特色---烤乳鸽、去水上乐园游玩、还去了澳门......在澳门,我也奢侈了一回，买了香水和口红。如姐说：“女人，一方面要尽力工作、追求经济独立；另一方面要活得精致。香水、口红、包包、鞋子、饰品等，总要有像样的、能体现个人品位的。有时候，我们要舍得给自己花钱。”她的这些观点也正是我的观点。
如姐很勤快、爱干净，我时常开玩笑说她有洁癖。实际上她是那种有责任感、对什么事情都会认真到底的人，我对她的执着和坚持甚是佩服。工作中，她对待团队里的同事如兄弟姐妹：她总是抢先去整理办公室；她总是早起煮好鸡蛋带给大家；她总是开车去接错过末班车的同事；她总是开导情绪低落的朋友......她就像家长一样关心着身边每个人的成长。生活中，她烧得一手好菜。从来都不会随便凑合：虾、鱼，肉、蛋、青菜、靓汤，每一餐都是搭配合理、营养均衡、味道绝佳。在她家蹭吃蹭喝的几天里，她什么都不要我做。我去帮忙摘菜、洗碗，会被她推出厨房；被逼无奈，我只能半夜偷偷起来拖地。她的爱人也很和蔼，我们亲切地称他为“智哥”。智哥堪称靓仔一枚，驾驶技术高超，是教练级别的大咖，让我们一众“马路杀”仰慕至极。他们夫妻二人真可谓是佳偶天成。
我应该算是个很坚强的人，但面对分别，常常会“免疫力低下”。大女儿是剖宫产出生的，我没有用镇痛泵，强忍着伤口火辣辣的疼痛，熬过了一个昼夜，我没有哭。可是，在我与一起共事多年的姐妹分别时，泪珠子却像个不听话的调皮孩子，欢呼雀跃地蹦跶着。在音乐震颤的KTV里，我们喝了很多酒，毫不掩饰地哭了......
“曾经的日子闪亮又明媚，你我一起分享了青春的美味，曾经的日子伤感又苦涩，你我一起承受了身心的疲惫......”这首《永远的兄弟》虽然是写给战友的，显得悲壮而豪迈；但也深深触动了我的内心深处。我觉得这首歌就是写给我们的！我难过的是：就此一别，或许这一生可能再难遇到这么好的同事、这么好的姐妹！我在意味深长的歌声中沉默，连泪水也在静静地体味着分别的惆怅！如姐安慰道：“阿娟呐，不要伤心啦，无论以后到哪里，我们都是好姐妹。”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那次在中山的相聚，给我在广东的工作和生活画上了一个感叹号。有人说：人性最可怜的是---我们总是梦想着天边有一座奇妙的玫瑰园，而不去欣赏今天就开在我们窗口的玫瑰！这就是寓意：我们要珍惜拥有、活在当下。庆幸的是---我和如姐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相识、相知、相惜；我们没有遗憾！一晃，我们回扶风老家已经七年了，但大女儿对中山的如阿姨一直记忆犹新。她常常会问：“妈妈，如阿姨什么时候带着小妹妹来玩啊？.....”
“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我在期待一次久违的相聚！
作者简介：陈文娟，女，1980年出生于扶风县法门镇庄白村召陈组，扶风县作家协会会员，现就职于宝鸡华保家具有限责任公司。自2018年7月以来，在周原文艺、扶风百姓网、《文化艺术报》、《中国文艺家》等平台发表散文和小诗五十余篇（首）。有抗新冠疫情作品两篇收录于《战役记》，并多次在征文赛中获奖，其文笔朴实，感情真挚，引起广大读者的喜爱。她的骨子里有着扶风人的直爽，她的文章处处渗透着对故土的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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