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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二度罢相后,感觉自己心力交瘁,便归隐钟山,度过了生命中的最后十年。诗人离开了喧嚣的闹市,也脱离了你争我夺的朝堂,再次回到清净的乡野,虽然有点失落感,却感觉心情放松了很多。他无需每天起早摸晚,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专心创作。
诗人徜徉在山林之间,荡舟于清溪之上,纵享田园之乐,也饱览山光水色。晚年的作品也随着心情而转变,开始描景抒情、咏物言志,风格更显苍秀淡远,也极富诗情画意。下面就介绍他在这一时期的经典之作,王安石的这首词,6句话有5处搬运唐人名句,意境却更加深远。
浣溪沙宋代: 王安石百亩中庭半是苔,门前白道水萦回,爱闲能有几人来。小院回廊春寂寂,山桃溪杏两三栽,为谁零落为谁开。
王安石安居在钟山脚下,每天生活很充实,早晨起来先锻炼一番,吃完早饭后就开始看书、整理资料,偶尔兴致高涨时也会教育家僮。午睡后再看书、喝茶,傍晚时分又去野外荒郊散步,在湖水里泛舟。如此清闲的生活是他盼望已久的、也是意想不到的,原本他以为会在京城一直呆下去,现在这种结局他觉得也挺好。
首句“百亩中庭半是苔”,完全照搬刘禹锡的诗句,表达了自己慵懒闲适的生活状态。百亩,是一种夸张,主人心境不佳、无暇打扫,以至于庭院的一半都长满了苔藓。以前门庭若市,现在无人问津,这一句从侧面表现出诗人的矛盾心情,既有世态炎凉之叹,也是主人喜欢清净的结果。
次句借用李商隐的诗句,门外的小路铺满了沙子,屋前还有蜿蜒曲折的清溪。这一句简单地勾勒出诗人生活的环境,有小桥流水白沙,却不见商旅过客鞍马。最后一句“爱闲能有几人来”是王安石原创,既表达出退休后生活悠闲自在,也点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平时有事求见他的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片三句依然是集句,“小院回廊春寂寂”,这是照搬杜甫诗句,虽然一字不改,放在此处一点也不觉得别扭,诗人心情不好,连喜欢叽喳乱叫的鸟儿也不愿来打搅他,更渲染了一种寂寞的氛围。“山桃溪杏两三栽”,此句再次借用雍陶的“山桃野杏两三栽,树树繁花去复开”,一字之别,表达出王安石早已将山桃和溪杏当成朋友,平时无人说话时,就对着桃杏自言自语。
尾句尤其精彩,虽然也一字不改地摘录自严恽的名句,却表达出另一种深意。“为谁零落为谁开”,表明上是描写荒郊野外的花儿独自开放、凋谢也无人欣赏的孤独,实际是妙语双关,诗人采用了拟人的手法,赋予花以人的思想情感,新颖别致,又以反问的语气强化出深沉的意蕴。诗人自问,想要为朝廷报效犬马之劳,却不能如愿,只能自开自落,其中蕴含着无奈,也饱含着沧桑之感。
纵观这首词,王安石博采众长,采用集句的形式,几乎不加修改,却将前人的诗句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表达出一种新的境界。简单的六句话,从慵懒、闲散,到寂寞、惆怅,最后是“为谁零落为谁开”,又透露出一丝遗憾和怨愤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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