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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刘开波/图/刘昌兵
拜读了柯贤会的《奶奶的针线簸箩》、来保胜的《淡出记忆的针线活》两篇美文，让我念起了老家的绣花鞋垫。
我的老家在陕南安康,那儿的农村女性都有一个绣花鞋垫的好手艺,绣花鞋垫是她们的宠物,直接体现着她们的心灵手巧和针线活水平。
说起老家的绣花鞋垫,那可是一种精美的艺术品,包涵有农村女性的审美意识、想象力和创造力,把自然中的美好与她们的纯情一起绣在小鞋垫的天地里。农村女性农活多,绣花鞋垫不是一气呵成。妇女们大都在农闲时放弃休息,一叶一花、一鸟一蝶、一针一线地绣。
一双新绣花鞋垫,从开始上手到成品,至少要十多天。你看那鞋垫上绣的图案五颜六色、鲜艳光彩,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实在让人爱不释手,更叹服她们的心灵手巧。这鞋垫不光手工精细,图案精美,而且针线细密、实用结实,垫在鞋里,暖脚吸汗,脚底有一种莫名的舒服感。
记得那时,村里的女孩十多岁就开始学做针线活,一有功夫便手捧鞋垫聚精会神地纳起来。在干农活歇火时,她们就掏出用手帕包裹的洁白鞋垫掀开半截,三五成堆,有说有笑地坐在一起绣着。
绣花鞋垫也很有讲究,绣出不同的图案有不同的寓意。若为老年人绣的,多为松柏仙鹤、枫叶、鲤鱼之类或对称的几何图案,并有“福寿”等字样;若为兄弟姐妹绣的,则为花草果实、梅花喜鹊、生肖等图案,“吉祥如意”“前程似锦”“花开富贵”“心想事成”或“平平安安”之类的祝福;未婚女孩大都背着人面儿偷偷为心上人绣,鞋垫上则绣的是鸳鸯戏水、双蝶恋花、并蒂莲花、孔雀开屏、一箭穿心等图案,配有“青梅竹马”、“心心相印”、“白头偕老”等字样,把最情真意切的爱情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用这种特殊表达方式寄托在绣花鞋垫上。
绣这种鞋垫饱含着一片深情,可以说把心都浸进去了,却又生怕自己的心思被别人从图案中看穿。那是多么朴实、纯真的一种爱！
记得那时，农村男女订婚,女孩子要给自己的对象绣鞋垫,也算是定情之物。男孩到她家来走亲戚拜节、拜年,往往也要启发白毛底布鞋和绣花鞋垫。姑娘出嫁,要绣很多鞋垫,过了门儿需给婆家的亲戚“散针线”作为见面礼,还可向婆家人炫耀一下自己心灵手巧。
可惜,我在老家生活了近20年,傻不拉几地没能打动姑娘们的芳心,便漂泊到了外地。后来取了个媳妇，手大不巧,能干粗活却不善穿针引线,缝缝补补之事，就连钉个纽扣都要我亲自上阵,更别提能垫上她做的鞋垫啦。只好，怀着对绣花鞋垫的渴求，心心念念着。
2006年冬，我回原籍探亲,两个妹妹放下手头的活计,给我绣了十几双精美的鞋垫。我带回来自己垫,也给同事分发了几双。他们赞不绝口、爱不释手,说是舍不得垫,要作为珍品珍藏。我也留了两双不同特色的鞋垫放在床头柜里,想家的时候拿出来看看,绣花鞋垫承载着流浪在外的我,深念乡土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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