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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从偏远的鲁国,赶到周朝的都城,向担任周朝档案馆馆长的老子讨教关于周礼的事情。
老子送给孔子三句话。
第一句:
“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
关于“蓬累”,有几种解释。
一种是扶持的意思,就是头上戴着帽子等东西,两手搀扶着行走。
第二种是:“蓬者,盖也;累者,随也。”就是说如果遇到了明君,就戴着官帽子驾着车子,没有遇到明君时就自己随便戴点东西结伙而行。
第三种。“蓬,沙碛上转蓬也,”是一种像蒿一样的草,叶子很细,长着蔓茎,在沙漠中生长,遇到大风一吹,根就断掉,然后随着风,打着转前进。“累,转行貌也。”打着圈圈向前行。就是说,君子遇见了圣明君主的赏识,就驾着马车跟随明主做事,没有遇到时,就像沙漠中的蓬草,随风漂荡,该走就走,该停就停。
专家的翻译是:“君子遇到时机就出仕,赶不上时机就隐居起来。”
就是说,只为赏识自己的圣明君主做事,不要为了混饭吃而勉强给不良老板打工。这跟“良禽择木而栖”是一个道理。
第二句话:
“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
良贾,贾,读“古”音,指善于做生意、卖东西的人。深藏,指把好的货物隐藏起来,不给别人看见。君子,是指有高尚的道德的人,他们的容貌往往很谦虚,很退让,就像愚蠢笨拙的人一样。
专家的翻译是:“好的商人把货物深藏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君子德行很高,表面上看起来却很愚钝。”
嵇康也说过类似的话:“良贾深藏,外形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不足”。
可见,高深莫测,大智若愚,英雄所见略同。
第三句话:
“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於子之身。”
老子建议,孔子骄傲的神气和姿态、过多的欲望和志向,必须去除,因为这些对孔子的修身都没有好处。
专家的翻译是:“去掉您的骄气和过多的欲望,去掉您高贵的神态和过高的志向,这些对你自己都没什么好处。”
孔子听了这三句话,没有恼火,而是大受启发。回去之后,跟弟子们说道:
“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至於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
——鸟,我知道它能飞翔;鱼,我知道它能游泳;兽,我知道它能奔跑。会跑的,可以用罗网罩住它,会游的,可以用绳索去钓它,会飞的,可以用弓箭去射它。至于龙,我就不知道了,它乘风而行,驾云上天。我今天见到老子,他就像一条龙啊!
孔子问礼,得到老子的三句话,孔子佩服得不要不要的,可谓是五体投地。可见,在道家面前,儒家就低了好几个档次。
孔子所代表的儒家,就像鸟,像鱼,像兽,虽然有时能驰骋、飞翔、遨游,但也经常被权力所欺压,所束缚。
而老子所代表的道家,就像龙,没有谁能羁绊它。
如果说儒家是必然王国,那道家就是自由王国。
如果说儒家是血气方刚的汉子,那道家就是德高望重的老者。
如果说儒家是含情脉脉的少妇,那道家就是子孙满堂的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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