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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诗人的笔下,要论出镜率最高的动物,很多人肯定会脱口而出——马!
诚然,马在我国古代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角色,和平时期是交通运输的载体;而到了战时则会变成英雄横刀笑战沙场的前提。因为在马的身上,我们不仅可以看出忠诚,还能感受到当年在马背上驰骋河山的那种意气风发、壮志凌云的意象。
关于马的诗句可谓比比皆是: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 马致远《天净沙·秋思》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 王翰《凉州词二首·其一》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 陶渊明《饮酒·其五》
这几句只是有“马”的出现,而很对名家名作更是专门来赞美马的,比如诗仙李白有《白马篇》、《发白马》、《紫骝马》等,诗圣杜甫有《韦讽录事宅观曹将军画马图》、《病马》,另外岑参、韦应物等人的作品中咏马诗也是一大题材。
可要是论起古代诗人谁最爱马,那诗鬼李贺绝对当之无愧。他专门为写马,而创作了一个组诗《马诗二十三首》。可以说,在古代写马、赞美马的诗中,李贺的这23首诗将该题材推向了巅峰。我们今天向大家介绍的这首诗,就是23首中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一首,排在23首中的第五位。
让我们一起来读一读这首诗:
《马诗》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整首诗虽然叫《马诗》,可全篇不见一个“马”字,李贺仅仅用了20个字就将李杜二人远远甩在了后面。
李贺出生在没落的贵族之家,从小志存高远,勤奋学习,17岁就获得了“乡贡进士”的资格。但因竞争者毁谤不得举进士。后经历了数次落第后,郁郁不得志,满腔的才干与胆识不被认可,在27岁时便英年早逝。
李贺创作这首诗时,唐朝正处于混乱时期,安史之乱后,藩镇势力逐渐强大,中央集权的势力不断被削弱。再这样的背景下,李贺和多数壮志未酬的青年一样,满腔的热血无法得到释放,才干不能得到赏识,雄心慢慢的变成了愤懑,对时局的无奈。
李贺之所以爱写马,就是因为他在马的身上,找到并寄予了自己的没能实现的人生理想和追求。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边塞大漠,处处是像皑皑白雪一样的沙子,绵延不尽,到了晚上,空旷的大漠中也就只有天上弯钩似的月亮照着这黄沙肆虐的燕山山脉。
这样的景象无不使人想到一匹匹骏马飞驰原野,可是这样开阔的天地为何独有弯钩月照耀原野呢?
短短10个字勾勒出了“无马似万马”的大气恢宏的场面,一句写景竟然能够如此的干净明快,视野开阔,实在令人赞叹李贺的写作水平之高!
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大漠、燕山这都是故乡的土地,也正是男儿为国征战的地方,然而,四下里,却不见战马嘶鸣,不见战鼓轰轰,却只有那冷月、雪沙在无情地嘲笑着我们本应在此大显身手的人,究竟何时才能给战马配上金制辔脑,何时才能纵马飞奔在这清秋的大地上呢?
其实我们稍加思考,便可在这看似写景的四句诗中读到隐藏起来的诗人的愤懑和无奈,良马其实已经准备好了,但它现在却没有沙场驰骋的机会,得不到赏识。这不禁让我们想到了李贺著名的《雁门太守行》中的名句: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这看似是在说无伯乐的良马,其实说的又何尝不是诗人自己,可是全篇也没有写自己有多无奈,怎样怎样,但诗人内心的愤懑之情却浸润在了诗中的每个字之间,这也就是它在咏马诗中能够占据重要地位的原因:不含一个马字就写出了自己报国无门的无奈的“马诗”!
而本诗最大的亮点就是虽说是一首咏马诗,诗中却没有出现一个“马”字,仅用几个词语:“金络脑”、“快走”、“快走”、“踏”生动地将千军万“马”为读者画了出来。
在这首诗中,李贺用自己拿超凡脱俗的想象力和神乎其技的白描手法将自己融入到诗歌之中,充分地抒发了怀才不遇的感慨与愤懑。
这首五言绝句完美地诠释了4个字:言简意丰。它也是李贺的一篇封神之作,全诗短短20个字无一生僻,却轻松秒杀李白杜甫的数首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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