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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的也,宇宙的也,文学的也”,一部《红楼梦》,丰富的不仅仅是中国的文学,更是国人的精神世界。
价值观也好,哲理也好,都是较为抽象的。但是,这部巨著所反映的宴饮文化却是非常贴近人们生活的。
在《红楼梦》中,宴饮经常出现且名目繁多,在每一场宴饮中不仅仅伴随着不同的人物与情节,并在其中蕴含了深刻的中国文化。
因此,通过这部书中的宴饮文化,我们可以窥见明清时期官僚贵族宴饮文化和礼仪的一隅。
一、丰富多彩的宴饮类型
在这本巨著中,大量出现宴饮的场景。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宴饮的名目却不尽相同。自然,这些宴饮的功能也是不一样的,主要有迎客宴、节庆宴、生日宴与游乐宴这几类。
1、迎客宴
迎客宴在《红楼梦》一书的开篇第一回就隆重登场,即第一回——林黛玉进贾府。虽然林黛玉与贾府是近亲,但是出于对礼法和规矩的遵守。
林黛玉拥有了“客”的身份。因此,她的到来,也带来了本书第一次长篇幅对贾府迎客宴的正面描写。
这场宴席的规模并不大,但却十分具有代表性。在这场宴饮之中,通过对林黛玉行为表现的描写反映了贾府迎客宴的基本标准。
首先,作为客人的林黛玉,因为是女客,由贾府的后宅女眷负责接待。在整个宴饮的整个阶段,贾政兄弟并未出现。
先是贾母、邢夫人、王夫人、李紈、王熙凤等贾府的主母媳妇们依次登场,接下来是迎春三姐妹的到来,最后出场的则是未成年而又外出的贾宝玉。
再看众人迎接王夫人的妹妹薛姨妈时,也是这般安排。在正宴上,女眷迎宾。
其次,本次迎客宴的座次安排也颇有讲究。贾母最尊,其次是新客黛玉,再依次分左右安排迎春三姐妹,而王熙凤等媳妇并无列席,这反映了清代时期“重小姑”的习俗。
“未字之小姑,其尊位亚于姑。宴居会食,翁姑上坐,小姑侧坐,媳妇则侍立于旁”。
可以说,《红楼梦》一书对于迎宴黛玉的描写完全尊重了当时的社会风尚。
最后,在本次宴饮上,我们可以看出贾府在饮食上的讲究,无论是饮茶还是净手,亦或是整个流程,都将贾府的日常规矩表现得淋漓尽致。
“未为客变”也反映了贾府强大的自信和当时蒸蒸日上的发展势头。
除此之外,迎客宴还有许多,比如王熙凤迎刘姥姥等,但林黛玉进贾府一回中的迎客宴无疑是最具有代表性的。
2、节庆宴
《红楼梦》描写贾府节庆宴的情节有很多,令人们印象比较深刻的有元宵宴(元妃省亲时)、端午宴以及中秋宴等。
在元妃省亲的那次元宵宴上,贾府不仅将君臣礼节表现得淋漓尽致,更是将宴饮的细节做到极致。
在书中后回曾经描写到贾宝玉对一种食物念念不忘,即是在宴席上那道著名的“红楼莲叶羹”,可见当时的宴席有多么地奢华。
在其他节庆的宴席上也是如此,例如书中所讲:“中秋鲜果列晶盘,饼样圆分桂魄寒”。
虽然对于这次中秋宴饮的描写已经是在贾府极盛之后,但从描写中依旧可以看出高门大户的贵气与讲究。
3、生日宴
在《红楼梦》一书中,前后描写了多次生日宴,包括宝玉、黛玉和宝钗的生日宴等,其中以宝玉的生日描写最为令人印象深刻。
书中第六十三回是贾宝玉的生日宴,这一回再一次向世人们展现了贵族官僚家庭奢华的宴会场景。不仅有众人皆在的午宴,还有宝玉与一众姐妹的“群芳夜宴”。
在午宴上,一应吃食极其细致奢华,例如那道著名的“酒酿清蒸鸭子”。这道菜不仅仅是当时的江南名菜,也是家族饮食品味地位的象征之一。
鸭肉这种食材加上酒酿的烹饪方式是一种独特的食疗方法,这类菜品在《红楼梦》一书中十分常见。
它具有养颜滋补,清肺解热的功效,有助于消化吸收,并且将普通食材不普通的味道,以及无比细致的烹饪能够彰显高门大户的贵气。例如王熙凤喂给刘姥姥吃的“茄鲞”亦属此类。
四十碟果子,一坛绍兴酒。这是在群芳夜宴之时袭人所准备的,饭后宝玉还饮了女儿茶。从这段描写中我们又有幸窥见了贵族宴饮的饮用情况。
绍兴酒非常名贵,却能在私下夜宴中饮用,女儿茶为普洱茶的一种,亦较为名贵。由此可见,当时贾府的富庶程度。
4、游乐宴
《红楼梦》一书中将贾府的平日生活描写得非常细致,有不少关于游乐宴的情节描写。
书中第三十八回,描写了贾母与宝钗黛玉等人在藕香榭游园并吃螃蟹的场景,就是一次非常经典的游乐宴。
这次游乐宴参与的人数众多,不仅有主人,还有鸳鸯、平儿、彩云等婢仆。由于人数很多,且为非正式的宴饮,这次宴饮依照各自的身份分桌而坐,可见游乐宴的随性。
二、宴饮中所折射的文化习俗
作者对宴饮的描写,不仅仅是还原贾府一众人等的奢华生活,更是通过这些宴饮的场景传递出一定的文化信息。
1、恪守礼教
无论是迎宾宴还是节庆宴、生日宴,在宴饮过程中作者总是花很大篇幅对在场诸人的位次进行了细致地描写,其意深谙中国传统尊卑有序的礼教文化。
由于本书宴饮的描写多为内宅女眷,故而男女之间的宴饮文化并不是本书所要表达的主流。通过这么多宴饮描写,作者主要突出了两个方面;一个是长幼有序,一个是孝道为先。
前者主要体现在每一场宴饮的位次排序上,一般都是贾母与主角在上,其他人按照长幼依次落座。
这里的主角并不是固定的,例如在林黛玉进贾府的迎客宴中,林黛玉就是主角坐在贾母左手第一位。
而在宝钗的生日宴上,主角自然也就换成了宝钗。这样的排序时刻展现了中国古代长幼有序、孝友谦恭的传统。
后者则主要体现在贾宝玉的座次上,贾宝玉作为贾母最为疼爱的孙辈,经常跨越长幼有序这一规矩而在主桌陪侍贾母。这种陪侍长者的宴饮座次安排,即是孝道的一次重要体现。
2、君臣先于父子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是中国古代忠君士大夫的集体格言,这一点在《红楼梦》一书中也有深刻地体现。
贾政等人牢固的忠君思想源自封建士大夫家庭和皇权的教育,付诸行动于每一次事件。
在元妃省亲这场宴饮上,虽然贾元春是贾母的孙女,但因为皇妃的身份而坐在主位,这充分体现了先君臣后父子的忠孝之道。
3、群体意识的表现
宴饮作为一种文化在中国大地上由来已久,它能够盛行几千年也是由于中国人浓厚的群体意识,这一点在《红楼梦》对于宴饮的描写,以及在整部书的缔造中都有体现。
书中一般的宴饮多用圆桌,这是中国人群体意识的表现之一,它从就餐形式上营造了一种团结、共进的氛围。
即使人数过多,也会将桌子摆得很近,让行酒令这样的游戏能够畅通无阻。在宴席上,品尝山珍海味,进行情感交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得到了升华。
在本书中,每一次宴饮的描写也是故事情节的主要动力之一。例如众人行酒令之后,薛宝钗发现了林黛玉在读《西厢记》后,通过一番交心与林黛玉之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三、宴饮中娱乐描写
贾府的宴饮并不单调,有许多的游戏加以充实,主要包括猜拳、行酒令等游戏。这些游戏是当时较为流行的。在宴饮中出现,是社会风貌的一种体现。
史湘云猜拳输而饮酒,鸳鸯掌令的行酒令都是《红楼梦》一书中令人百看不厌的故事情节。但值得注意的是,在迎宾宴中是较少有这类娱乐描写的情节。
这不仅因为迎宾宴较为庄重,也是因为新客与其他人不熟悉,较难融入到这类集体游戏之中。
结语
迎宾宴、节庆宴等不同风格宴饮是《红楼梦》一书中非常引人入胜的情节,作者把宴饮的安排与精良的饮食细致地描写了出来,成为后世读者窥探当时社会生活的一个入口。
《红楼梦》是我国小说文学的代表作之一,它的研究已经成为一门学问,即红学。其中,宴饮文化也是后世众人关注的焦点。
不仅仅是因为书中所描写的宴饮文化既是当时社会的反映,又能推动故事情节,更是因为它的背后蕴含着中国古代许多文化习俗以及中国人的群体意识。
参考文献:
1.《红楼梦》
2.《清稗类钞》
3.《“后红学”时代的《红楼梦》研究》
4.《中外礼仪文化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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